望着温玉汝这副模样,楚兰襟心中生出了一丝快意。
不枉她这些时日来明萱院给姑母请安时,特意费的口舌。
温玉汝还真以为太妃是真得把她当成个宝了吗?不过是因为见表哥身体好些心情舒畅罢了。如今一朝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且看太妃怎么收拾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吧!
无论裴予望这个病到底是不是温玉汝动的手,只要太妃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自然就待她不会和之前那样了慈爱无间了。
想要经营好一段关系,需要双方数年如一日的努力;而破坏一段关系,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亲密,就如同彩云琉璃,最易变迁破碎。
想到这里,楚兰襟心里又刺痛起来。
表哥,我会让你后悔的。
待你看清楚,夜夜和你同床共枕的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你一定会大失所望吧?
杜圣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只当作没听见屏风内女主子们的口角。
反正给宁王府施脉的这么多年,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多多少少还是听了许多。为王子皇孙,宗室们做事,除却医术,装聋作哑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杜圣手给王妃行了礼,一边问起了丫鬟裴予望发病前的状况,以及近日的饮食,一边给半死不活的四公子诊脉。
这是——
杜圣手的眼皮子一跳。
他让丫鬟把裴予望的内袍一脱,露出了瘦削的脊背,公子哥儿娇生惯养来的雪白细嫩皮肉上,如今已经起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疹子,红中带着微微的青紫,看上去十分可怖。
王妃拿着手帕按了按眼角,焦急问道:“杜圣手,怎么样了?予望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他是不是身上被下了什么毒!”
文叶蹙眉:“王妃还请冷静,让杜圣手说吧。”
“四公子……”杜圣手望着这一圈盯着自己的夫人,和管事的大丫鬟大太监们,第一次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仿佛难以启齿。
看到他这样,王妃更加笃定里面有诈。
此番一定要让温玉汝这个毒妇付出代价!
“杜圣手,您也和我们王府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有什么您直言就好。”文叶沉声道,“太妃娘娘最是信任倚重您不过了,您说清楚了,好好替四公子诊治,她老人家也放心。”
“那老夫就实话实说了。”杜圣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敢问四公子房里如今有几个姑娘?”
房里人?王妃狐疑地望了望太医,“这……这和予望的病有关系吗?”
“四公子如今身边有两个有名分的通房,至于伺候的侍妾,明面上有两人,具体几人,承恩过,就得问他自己了。”裴瑶期见母妃一副顾忌裴予望名声,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冷笑,替她说了出来。
王妃凛然地横了一眼女儿,又对杜圣手道:“予望到底也十六了,年轻火旺,好新鲜颜色也正常。怎么,是这些伺候的人哪里不周到吗?”
杜圣手笔走龙蛇,没有回答,先飞快地写下一张方子,递给大丫鬟:
“烦请姑娘先把这药煎了,给四公子抹上要紧。”
然后才十分不赞同道:
“虽然年轻人精力沛然,但到底……还是得洁身自好!四公子既然房里不缺伺候的姑娘,又何必……何必还去寻花问柳呢!”
听到杜圣手这句话,王妃怔住了。
寻花问柳?
容侧妃是不是压不住心里话的脾气,闻言抖擞了精神:“杜圣手这话的意思是,四公子得的,是花柳病?”
“容鸢!”王妃的脸色一白,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容侧妃,“你且再胡说一句试试?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
杜圣手的表情却很严肃:“侧妃娘娘快人快语,但说得确实不错。”
“不可能!”王妃断然否认,“予望虽然元阳旺盛,但也不是心里没计较的人。府上这么多合心意的美娇娘来伺候,他何必去找外面那些不知道来路的妓子!
何况我们王府的家教是最严格的,每每出入都得报备。予望这孩子每一次跟人吃酒,都会和本妃说清楚去处和同座人,怎么可能会染上……染上脏病?
杜圣手——您可得诊清楚了再说!”
身为太医院的老前辈,杜圣手寻常哪里被人这么怀疑过,登时就站起身来。
“既然王妃娘娘信不过老夫,那就另请高明吧。”
他朝外一拱手,花白胡须因为气愤而抖了起来,“老夫行医近四十载,难道还诊不出花柳病和普通的疹子吗?伺候公子的姑娘们,都是养在王府里,自然也干净,若不是常找妓子,怎么会染上这种毒?
王妃有时间在这里跟老夫分辩,攀咬冤枉无辜之人,不如先尽快让四公子把药吃了罢!看他这症状只怕不是少数几次了,再迟一些,就不能人道了!”
听着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