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襟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魏王真是要给自己一个刚过门的侧妃尽孝心,不过是委婉地跟她打探宁王府里的事情罢了,连忙事无巨细地回答道:
“启禀王爷,若说宁王府的长辈们,太妃娘娘待人自然是慈善的。只是她年纪大了,又一心礼佛,给儿孙们祈福,妾身又不是她的正经孙辈,她又哪里有多余的‘慈善’落到妾身的头上呢;王妃娘娘是我的姑母,但是家父生前和她兄妹之间也没有多么深的情谊,故而待妾身也就只有面子上的关心了。”
“说得好不可怜。”裴斯睿把人一搂,手里不三不四地宽慰起她,见她要受不住了,才漫不经心地继续道,“像你所说,这偌大的宁王府实在是可恶,竟然没有一个真心关心你的好人了?”
楚兰襟只得道:“那倒也不是,其他人不说,长房的庄侧妃,并大嫂子,为人都十分和善,对我十分照顾。”
“这个庄侧妃,平日里在宁王府里,都做些什么,又和谁来往?”
楚兰襟想了想:“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左右不过是绣花弹琴,逗弄自己的小孙儿罢了,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别的夫人们走动。”
“本王听说,宁王府的容侧妃,出身不错,性子也颇为泼辣乖张,她难道也能和这一位和睦相处?”
连魏王都听说过容侧妃年轻时的一些豪言壮举,尤其是宁王爷刚要续娶如今这一位王妃的时候,那位容侧妃竟然都直接和宁王爷吵起来了,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让小楚妃无可奈何。
这么一位连王爷和正妃都不怕的,竟然也能和这位名不见经、却先她一步生下儿子的庄侧妃相安无事?
“说起来也是奇怪呢,容侧妃在宁王府上,谁的面子也不在乎,但却唯独对庄侧妃,不多加为难。不过这其中也有庄侧妃会做人的缘故,她在王府里对所有人都和善,能帮忙就帮忙,从不和人争一些琐碎的意气。”
连带着她那个儿媳妇儿林书意,也是一团和气,春风化雨。
宁王府里,温玉汝正在小书房里看医书,一边做笔记,一边把自己的突发奇想记下来,准备到时候寄给解无忧。
正看得全神贯注,极其入迷,却听见青芜道:“娘娘,大夫人那边有请呢。”
温玉汝应了,只见拈晴进来磕了个头道:“见过世子妃娘娘。我们夫人说,这段时间本不该多劳累您。只因为下个月是老太妃的寿辰,难得王爷又回了府,这一次定要办个热闹又妥当,才不负太妃娘娘素日待你我的心。她一个人怕不能齐全,王妃的身体又不好,只能请您多担待了。”
“知道了,我换一件衣裳就来。”
所谓的“王妃身体不好”,自然是一个面子上好看的说法。真实的现状是,王妃已经被禁足了。
宁王刚回来第一天的时候,态度对众人都还算寻常,这让王妃内心松了一口气,以为王爷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又或者是考虑到渠宁楚氏的重要性,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在刚结束的那场和北狄的大战里,渠宁楚氏在后方给了玄甲铁骑多少助力,不可估量。
可谁知道,第二天,宁王从北疆带回来的护卫军们,就把整个明萱院控制起来了,拦了个滴水不漏。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王妃粉黛未施,几乎是跪在地上,抱住了宁王的大腿,声音凄切,“妾身做错了什么,您好歹说明了缘故,妾身该受罚自愿受罚。就是朝廷拿罪人,也要给个分辩的机会,如今二话不说竟然就拿住了我院子的人,您这是想要妾身的命吗!”
裴予望一看到宁王手底下这些阎王,就又想到了自己年幼之时,在这群人手底下吃过的苦,双腿都软了,战战兢兢,嘴上却不服气道:
“父王莫不是听了哪里的谗言,要来整治母妃、三姐和我吗?我们在府里一直本分行事,也不知道怎么碍着了别人的路,一定要这么害我们,父王明鉴啊!”
裴昼川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没什么表情地任凭妻儿们哭诉喊冤,一直到三人的嗓子都哑了,声音也因为恐惧而慢慢小了下去,才抬起眼,很轻地笑了一下:
“谗言?明鉴?”
他别有兴趣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见面前三人的神情忐忑,却没有半点自己招认的觉悟,还抱着可笑的侥幸心理,终于失去了耐心,把手一拍。
随即就有两个兵士拖着一个血迹斑斑的身影,走了进来,行礼禀告道:“大帅,这个小陆子已经招供了,供词在这里,请您过目。”
小陆子?
听到这个名字,王妃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了,手掌不禁死死的攥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了防止事情的首尾被人抓住了证据,她早早地就已经把小陆子解决了,按理他应该和当日那个送药的小厮一样,永远失去了招供的能力。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会在王爷的手里!
裴昼川“嗯”了一声,随即那兵士就把供词在王妃面前展开。上面详细自述了,几个月前,王妃是怎么交代自己去找烈性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