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襟的心里涌上了无限的恐惧,不住的摇头:“王爷,妾身没有啊——妾身哪里有那个门路去得来这样的香膏呢?而且、而且我只是区区一个侧妃而已,为什么一定要对周媛的孩子下手呢?”
她灵机一动:“我知道了!王爷——是王妃——她害怕周媛生下了长子!所以才会下手,还要把管家权给妾身,好栽赃陷害在我的头上——您想,这后院里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个……”
“够了!”裴斯睿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楚兰襟的话,眼底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消失了,“本王原本还以为,你是有心悔过,或者真要说出什么信服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是往别人身上攀扯,甚至还陷害到了王妃的头上。”
王妃?王妃这几天一直和自己一起在方府,连管事的权力都给了几个侧妃,与家人团聚,难道还会分身之法,留在王府里害人?
更何况,周媛有孕以来,王妃是如何精心照顾她的模样,裴斯睿也是看在眼里的。王妃在府里的时候,周媛一切都好,王妃一离开府,周媛反而出事了,这脏水还能泼到王妃的头上?
他闭了闭眼:“把她带下去!本王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最开始,他是真得喜欢这个女人,爱她身上那种新柳绿芽般得美丽,又对自己柔情似水。因为知道她身世可怜,怕她没个倚仗,受到委屈,在她进府之前,他还特意交代王妃,好歹看顾一二。
“她是渠宁楚氏的女儿,也是自小知书识礼的,想必可以跟你做做伴。”
为了让她安心住下,他扫清了所有障碍,尽量护持着她。
就是王妃,也待她分外不同,不然又怎么会让她这个,刚入府还不到一年的新人,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王妃别人不论,首先想到的也是带着她。
这样的偏爱之下,她居然还要往王妃身上泼脏水,实在是令人心寒。
若是哪一天,魏王府装不下她的心了,她是不是也要出卖背叛自己?
到底是宠爱了那么久的人,又陡然失去了孩子,裴斯睿的心情也十分低沉。让大夫和下人们好生照顾周媛后,就去了王妃的院子里。
一进去,就看到王妃一身素衣,钗环尽褪,跪在自己的面前,眼圈还红红的:“王爷……”
“你这是做什么!”裴斯睿连忙上前几步,亲手扶她起来,却见她语气忧伤道:
“盼了这么久,本以为终于能盼来一个孩儿,谁知道……”说着说着,似乎无法承受,她失声痛哭起来,“这都是妾身失责,又错托了人,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哪里算得出来她的本性呢?”裴斯睿闻言也忍不住喟叹一声,拍着她的手道,“说起来,本王也一直以为她秉性善良温顺呢,几次让你对她多加照顾,是本王误了你,又误了孩儿……”
“王爷不要自责,您每日为了外面的事操心劳累,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后院的事情呢?这些本来就是妾身的职责。”魏王妃啜泣道,“只是妾身真心待她一场,没想到最后她竟然还……”
裴斯睿见一向端庄温婉的王妃,此时竟然露出了这样脆弱委屈的一面,不由得心生怜惜动容之意,扶着她进了房。
“王妃实在是心肠柔软之人,本王知道你心里难过,只是实在不必为那等忘恩负义,蛇蝎心肠的小人,伤了自己的身子。”
裴斯睿吻了吻她的泪眼,低声道。
“妾身知道。”魏王妃勉强一笑,笑容中泪眼朦胧,愈发柔美又坚韧,“只是更多地为孩儿伤心罢了。”
裴斯睿原本也为周媛这一胎可惜愤怒,但见了王妃这个模样,哪里还能想的起来那事,拉着她上了榻。
“孩儿无福,说不定也是对周媛不甚满意,所以自行走了。”他别有意味地抚摸着王妃的脸,眼底浮上了浓烈的情绪,“不如王妃同本王努努力,让孩儿来王妃腹里,做嫡长子不是更好?”
魏王妃柔若无骨地趴进他的怀里,自然是无有不依的。
一夜难眠,有人受着冷风枯草和伤痛,哀哀欲绝,有人却在红绡账里,被翻红浪,颠倒龙凤。
裴斯睿许久不曾在王妃这里受到如此热情了。往日她总是秉持着正妃的矜持端庄,又生性害羞,不似其他姬妾放得开。这一夜的她许是被自己的话触动了,格外好意,惹得裴斯睿久久流连,三番五次,不肯鸣金收兵,最后恨不得化在她身上,第二天甚至直到日上三竿还在睡。
魏王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抚摸自己的脸,眉眼间比起往日多了几分妩媚风流。她纤细的手指缓缓划过了台上的金钗,嘴里突然勾起一抹笑容。
待到裴斯睿醒过来,在王妃的亲自伺候下梳洗更衣,望着爱妻为自己整理腰带的模样,眼底更是温柔似海,丝毫看不出昨日的盛怒。
仿佛所有对那个失去的孩子的可惜,都在昨夜里,从王妃身上得到了弥补似的。
他勾了勾魏王妃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