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姗揶揄地指着安隽甫笑起来,“哥,你屋里来过女人。”
安隽甫白了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怀姗在心里将白眼翻得更厉害。
我拍电影拿最佳新人奖那年,你才出生好吗。
小屁孩!
安隽甫拿出药箱,命令安怀姗坐到沙发上,帮她上药。
这点小伤对怀姗来说不值一提,但是看安隽甫一脸小题大作的模样,决定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看着安怀姗受伤的手背,安隽甫心里着实充满愧疚。
平日对她是有多疏于关心,竟连她什么时候练了一身好功夫都不知道。
只听安怀姗开口:“哥,有件事你可不可帮我?”
“说。”
怀姗没想到安隽甫竟一口答应下来,舒心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可不可以帮我查一下宗麟的经济来源?”
安隽甫对于妹妹各种无理要求早就见怪不怪,闻言哼笑一声,“你当我是警察吗,这也能查?”
怀姗鼓腮,“我就是好奇他这么多年不跟他舅舅联系,以什么为生。”
安隽甫抬头警告她:“小心好奇害死猫!”
怀姗怔了怔,一脸笃定地说:“你不会让我死的。”
说完之后她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
不知是因为熬了几个通宵,还是那杯鸡尾酒迟来的酒劲,竟觉得头晕胀胀的。
“宗麟会写歌,你要查的话可以从词曲写作方面着手,如果查到他写过哪些歌,一定要告诉我。”
等安隽甫上完药,回过头竟然发现怀姗靠在沙发睡着了。
仔细看去,虽然她化了淡妆,又因为喝了酒,两颊透着淡粉,可眼底的乌青仍旧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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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怀姗,回到了自己当年受伤的第二年。
那是她拍戏生涯受得最重的一次——尾椎骨折,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
当时经过港片的鼎盛时期之后,大批行业外的资本涌入电影圈,电影公司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烘抢资源,老牌的编剧、导演纷纷被挖走,与此同时,电影开始追求大制作、大场面。
随之而来的是,动作电影迅速凋落。
再加上身受重伤,医生说怀姗这辈子可能都拍不了打戏。
她的心里就产生了动摇。
她想要转行,她想要尝试去拍对演技要求更高,剧本更有内涵的文艺片。
却遭到了师父的激烈反对。
怀姗是他一手捧出来的功夫女星,她的成功代表着于家班的辉煌,他不允许怀姗自立门户。
怀姗不愿忤逆师父,更不愿放弃自己想转行的念头,最后在几位师兄出面劝解下,和师父达成共识。
——在她身体完全恢复前,可以接拍文艺片,一旦康复,必须回于家班拍戏。
那日,她在家休息,锅里煲着一锅竹丝乌鸡汤,她一个人望着锅里沸腾的浓汤发呆,一瓶红酒竟不知不觉就下了肚。
“姗姐——姗姐——”
隐约中,她听到窗外好像有人叫她。
隔着厨房窗户望去,模糊的视线中她认出别墅楼下那个帅气的身影。
——正是前不久通过公司考核,要出国进修的新人。
好像叫宗麟。
她贴身穿着一袭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风衣便下了楼,宗麟看到她立刻欣喜地迎上前来。
“姗姐,听说你今天在家,特意来看看你。”
宗麟忙的示意了手中的果篮,接着他探头嗅了下鼻子,赧然一笑地问道,“姗姐,你在家煲鸡汤啊?”
怀姗慵懒地双手抱胸,笑着拧眉,“你怎么知道?”
宗麟缩回脖子,脸色一红,朝她指了指,“闻到的。”
怀姗哼笑一声,怕熏着他似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在家收拾行李跑这来做什么?”
宗麟闻言了,连忙将果篮放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满是油渍,边角乌黑的小本子递到她面前。
“姗姐,我听说你平时爱做菜,这本是我从舅舅酒楼大师傅那偷来的菜谱,里面有他记了几十年的秘方,送给你。”
怀姗看着眼前单纯的男孩忍不住笑出声来。
“臭小子,这是人家一辈子的心血,你不怕被人发现打断你的腿。”
宗麟看着怀姗的笑容,微微怔住。
“姗姐,从我进公司就没见你这么笑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怀姗嗔他一眼,他进公司才一年多,她光受伤就在医院躺了大半年,他能看到她笑倒怪了。
不过看到他诚恳殷切的眼神,她竟借着酒意收下了他手中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