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车停在了夜路上。
窗外，冷风呼呼在刮，偶尔经过几辆车，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刮到车窗上，发出“啪嗒”一声。
施梦娇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
她有点搞不懂了。
简郁柏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喜欢她吗？还是觉得她很好玩？
或者说，觉得她很便宜？
施梦娇没谈过几次恋爱，每段恋爱的时间都很长，她是一个长情的人，也是一个老实的人。
在她有限的恋爱经历里，还没有过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搞得她现在，有一点不知所措。
“我们的事……”
“过来。”
简郁柏的黑眸始终落在施梦娇身上，他生了一双深情的眸子，被他盯着的时候，总有一种错觉。
此刻，她好像是他的全世界。
简郁柏朝她伸出手，又在她略显抗拒的神色中，动作一顿，手指向前，勾走了她头发上缠着的一根毛线。
“躲什么？把我当坏人了？”
他没再碰她，把毛线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静等她做出回应。
你难道不是吗？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
这些词凑在一起，怎么也不像，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施梦娇胆小，已经想起了许多许多，曾经看过的社会新闻，职场xsr，勾引老板被曝光，之类的。
她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一口气全倒了出来。
“之前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单独见面了，你觉得可以吗？”
得知简郁柏的身份后，这几句话，施梦娇在心里措辞了无数遍，反复琢磨推敲，一直拖到现在，还是没勇气告诉他。
简郁柏浮起的笑意敛起，玩着手中的那根毛线，听不出他的情绪。
“这些话，想说很久了吧？”
说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开了一个头，后面的也就顺理成章。
施梦娇端坐，点了点头，说：“那晚，是一个错误，我们全都忘记吧。”
她仰起头，惯会装可怜，小脸有泪痕划过，可怜巴巴的，眼圈红红的，眼窝包着泪，问：“可以吗？”
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简郁柏扔掉指尖的那根毛线，转过头，重新发动了车辆，还是语气淡淡，说：“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是真的一路无言。
他戴上了一张她并不熟悉的面具，没有她记忆中温柔体贴的样子，淡漠到了极致，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才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到了。”
施梦娇觉得心里难受，泛酸，就像是灌下一杯柠檬汁，一点蜂蜜都没有，烧胃，被激出眼泪。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本来就没什么可能的，天壤之别。
当断不断，必受其难。
“谢谢。”
施梦娇解开了安全带，转过头去看，看到简郁柏的一张脸，隐于黑暗之中，路灯也照不透，略过他，落向后座。
不知为何，她竟生出一分错觉，一分恻隐之心，她咬了咬嘴唇，逼自己下车。
“晚安。”
话还没说完，车门已缓缓合上，扬长而去，她吃了一嘴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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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梦娇很胆小，还怕黑。
那一晚，她半夜不敢一人去洗手间，又不好意思将简郁柏叫醒。
憋到忍无可忍，才摇摇她枕在脑袋下的小臂，小声问：“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简郁柏不太清醒，迷糊“嗯”一声，施梦娇觉得他半梦半醒的声音很可爱，有点哑，有点懵，像小狗。
她扭过头去，缩进他怀里，小声说：“我想那个……”
“嗯？”
他还是不清醒，但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右手已经顺着睡裙，摸了进去，施梦娇抓住他的手。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想上厕所！”
简郁柏醒了，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低声笑她：“多大的人了，还怕黑？”
“那你陪不陪我嘛！”
很奇怪，他们才不过一面之缘，她却能这样放下戒心，依赖他。
这就是身体快大脑一步，先突破社交安全距离的结果吗？
简郁柏打开落地灯，陪她走到浴室门口，浴室是玻璃门的设计，从外面能清楚看到里面。
简郁柏主动转过头，说：“我在门口陪你，有事喊我。”
“好。”还好浴室的隔音效果极佳，不然施梦娇要尴尬死了。
她抬起头，看着映在门上的背影，很心安。
等她洗完手出来，才发现简郁柏已经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而他站在光影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