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我被沙沙的翻书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见殿下正坐于我身边,翻看一本书。
“吵醒你了?”他问,眼睛却直直地看着书页。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敢说被吵醒,便笑着摇了摇头,回:“殿下需要奴婢去把灯点上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放下书,又躺了下来,看着我:“睡吧。”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醒了过来,和往常一样。刘恢还躺在我身边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便轻轻起身。
“你去哪?”他突然开口。
“奴婢想先起身,好伺候殿下更衣。”
“还早。”说着用手将我拉入怀中,一个翻身将我压于身下。
“殿下,天快亮了。”我阻止他,要是宫人进来看到这一幕,会有多少流言蜚语。
“怕什么?”他毫不在意地答,动作却没停,嘴吻上了我的胸前的樱红。
我头微微后仰,双手顺势抱住他的头。
我那时想这年少的梁王确是精力旺盛。
不一会,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到了时辰,侍奉的宫人推门而入,见我们交织于床榻,忙低头退了出去。
我脸更红了,我抬头看身上的梁王,他却看着我笑了。
我撑起快散架的身体,穿好衣服,用手理顺自己微微杂乱的头发,再为梁王更衣。
这一夜后,我便需要回掖庭,因为我没有被册封,依旧是乐府令手下的舞姬,从哪来,回哪去。
“殿下,奴婢需要回去了。”我低头弓腰。
“嗯。”他答,他没有挽留我,只是面无表情看了我一眼,没有了刚才的温存和柔情。
我回掖庭的路上,宫人见到我都不停窃窃私语。
都说,梁王和舞姬阿念白日宣淫。
回到掖庭后,宋陈一直在等我,见到我,便冷冷地地看着我,令我发寒,他说:“我没想到梁王竟然能如此宠幸你。”
今早,梁王寝宫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了他耳中。
我脸微微一红,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我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他走到我的身边,将跪在地上的我拉起,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遍说:“本官现在竟有一丝嫉妒刘恢。”
“宋大人,”我唤他,然后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又说,“当心隔墙有耳。”
他这样谨慎的一个人自然懂,我已经是梁王的女人,逾越的举动,于他不利。梁王再失势,也是名正言顺的刘氏子孙。
“阿念,你记好,你的任务什么?”他问。
“将梁王的任何异动上报。”我答。
“梁王可曾说过任何关于吕后之事?有任何可疑举动?”
“奴婢未曾听见,梁王殿下毫无反常。”我没有将梁王半夜看书之事告诉宋大人,因为我不想给他带来麻烦。说来你也许不信,那时候本能地不愿意出卖他。
宋陈疑惑地看着我,但没有再追问。
数日后,梁王殿下下旨将我封为良人,我在舞姬们的羡慕中离开住了近十年的掖庭。
四位侍女跟着我,一路去往我的新住,西林殿,这是梁王赐给我的住处。夜晚,我又再一次见到了他,我用花汁染红了唇,像新嫁娘一般,发上金色的步摇一晃一晃,我看着他微笑。
他身边所有的宫人都是眼线,他只有在床第之间才能与我说些真话。
“你叫出声来。”他说。这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声声娇喘,令门外的侍卫宫人都红了脸,顾不得监视屋内。
他低声在我耳边说:“知道我为什么封你为妃子吗?”
我摇头。
“我上次夜里看的书是兵书,宋太傅不让我看这样的书,到目前,也没有因此发难于我,说明,你并未将我深夜看书之事上报,没有出卖我,监视我,把我的一举一动告诉他。”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他的眼眸漆黑,黑到像是要把所有的光都吞噬了。
“妾是殿下的妃子,自然为殿下着想。”我看着他,把手抚上他俊秀的面庞。
他在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出卖他。他不会留一个细作在自己身边,若是我那时将他的一举一动上报,那么我也将被像用过的垃圾一样丢弃在这宫闱之中。
“你是否还记得五年前那掖庭边的废弃宫殿?”他问,手挽住我纤细的腰肢。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他!”
他笑:“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反而没有认出我。我一直知道你住在掖庭,我还曾去看过你。”
我想起了那立于窗边一闪而过的少年。
这一夜,我像遇到故人一样开心。
他精壮的身体无穷尽的汲取着我,我们好似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要把每一刻都揉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