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淑妃在御花园偶遇并“被迫”听到她身边的姑姑所说之话以后, 林桑青已经和萧白泽打过招呼,让他尽量减少到繁光宫里来的次数, 多到莳微宫和淑华宫走动。
萧白泽虽然答应隔三差五到淑妃和宁妃的宫里用午膳,但仔细算来,他到繁光宫的次数还是最多的。
好在太后把操持端午宴会的事情交给她来办,这样当旁人怀疑宫里的风向是否要开始轮转时, 她可以把太后推出来挡一挡——啥?皇上宠爱她?不不不, 不存在的,皇上到繁光宫的次数之所以最多,是因为他要和她讨论太后指明要办的端午宴会的事情啊。
从绮月台走回繁光宫已是午后, 用膳的时辰已经过去, 林桑青本已打算随便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推开半掩的殿门, 却发现萧白泽居然在殿内。
她迎着满殿的饭香走近他, “你一直等到现在?”
萧白泽捧着一本黄皮书坐在外殿的饭桌前,书页已翻过小半, 显然等了有一段时间。见她缓缓走来, 他阖上书页, 勾起唇角道:“来的正好, 刚让宫人们把饭菜热了一遍,你是要现在吃,还是浣过手再吃?”
脱下厚重的外袍, 随手搭在门边的高架子上, 林桑青走到萧白泽身边, 由衷地夸奖他道:“我们阿泽当真体贴。”
与萧白泽单独相处的时候,林桑青从来不守规矩,她还是昭仪时就敢直呼萧白泽的名讳,现而今做了宸妃,这个习惯仍未改掉。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关系更进一步,比起直呼姓名的生冷,她更喜欢笑嘻嘻地唤他阿泽。
繁光宫里的宫人几乎都让林桑青派出去做事情了,剩下的宫人也被萧白泽支使到远处,这座经历过繁华与颓唐的宫殿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用担心有人打搅。
张开双臂将林桑青揽入怀中,萧白泽平视她,“想好晚上穿什么衣裳了吗?”
萧白泽个头高,林桑青站着的时候只到他的脖子跟前,接个吻都要踮着脚尖,坐在他大腿上,高度便差不多了。
找了个最舒坦的姿势,林桑青肆无忌惮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不假思索道:“今晚的主角是难得兴起的太后,我们这些小辈怎能抢走她的风头,我想,今晚无需穿得有多出挑,合规矩、不张扬便成。”
萧白泽认同地点点头,替她撩开挡住眼睛的碎发,盯着她心血来潮道:“等会儿朕来帮你挑一件衣裳如何?”
林桑青眯眼笑道:“你挑的,都好看。”
弦月眉柔和地舒展,如磁石般黝黑深邃的眼眸中盛满笑意,萧白泽凑近她,“我尝尝,嘴巴上是不是抹了蜜糖,越说话越耐听。”软乎乎微微凉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吮吸片刻,才恋恋不舍地挪开,砸吧砸吧嘴,萧白泽思索道:“咸咸的,你是不是吃咸肉粽了?”
林桑青舔舔自己的嘴巴,果真咸咸的,伸手回拥他,她老实交代道:“在绮月台吃了一个。”
不正经的笑容布满整张脸,樱色的薄唇弯起,萧白泽笑着问她,“还想吃吗?”
作为唯一一个与他耳鬓厮磨过数个日夜的人,林桑青从这个笑容里读出不少信息,她下意识吐出拒绝话语,“不想……唔……”还剩一个字哽在喉头,没来得及吐出,萧白泽已含着一块切好的咸肉粽吻上来。
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林桑青试图阻止,“我,我没洗澡啊!”
萧白泽猛地抱起她,迈步向垂帘重重的寝殿内走,“无碍,朕已提前让白瑞准备好洗澡水了,现在水温正好,我亲自抱你去洗。”
夜月花朝正当时令,白日宣淫未尝不可,人活一世,总是要多尝试一些新鲜事物的,如此才不算枉然。
长夜在热闹的宫宴鼓点中不紧不慢到来。
欢愉之后,林桑青在繁光宫与箫白泽分别,他要先去处理朝政,晚些时候才能去绮月台赴宴。
临走之前他亲自为林桑青挑了件衣裳,锦缎长裙曳地生姿,鸦青色与水浅葱交杂错落,裙身遍绣寓意美好的含笑花,虽说不上好看,却也十足端庄大气,能够压得住场面。
林桑青欣然着此裙裳赴宴。
繁光宫里的宫人本来就不多,现在又几乎都被她差使出去了,是以,林桑青并没有带随从,只独身一人沿着宫道往绮月台走去。
时节迈进六月,空气里已隐隐能嗅到夏天的味道了,开败的春花被热烈红火的石榴花所取代,放眼看去只看到红彤彤的一片,令人的心情也不自觉变好。
走到一棵最热烈红火的石榴树旁,林桑青抬起手臂,准备揪一朵石榴花来把玩,指尖还没有触碰到花朵,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惊呼,“你……你是!”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的石榴树下有对衣着华美的母女,她们的面庞如此熟悉,熟悉到林桑青几乎想要咬牙。
呵,竟是娘和大姐。
奇了怪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转念一想,娘的身份而今已今非昔比,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