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氏还想利用管家这段时间笼络的管事为难林黛玉,谁知道才一个会合,那些人就被吓住,看见她跟看见瘟神似的,能躲就躲。
下人们看到新福晋跟主子琴瑟和鸣,主子爷连自己的私库都交给她了,捧的跟眼珠子似的,不难想象,谁要是敢不长眼惹新福晋不开心了,主子爷能把谁的皮扒下来。所以谁敢跟李氏找晦气啊,就算自己活腻歪了,自家屋里还有一大堆人要养活呢。
李氏暗恨之余,满心气馁。
在新婚的第九日,是新妇回门之日。一大早,林黛玉和胤禛回了林家。
林家中门大开,林如海亲自相迎,见了夫妇两人还要下跪。林黛玉连忙请父亲起来,再左右看看熟悉的家,恍如隔世一般。
林如海打量女儿,看她面色红润,放下一半的心。再一看旁边拐走女儿的人,心里捶胸顿足,恨不得揍他一顿。
沈氏在二门等着了,府里安排了家宴,因为林家人少,总共也就四个人。
把女儿嫁到皇家的爹大概都会有种郁闷,别人家都能教训女婿过过嘴瘾,他们甚至席面座位排序都比女婿低——人家是龙子,怎么能坐下首呢,就别提骂了。
林如海表面笑眯眯,心里极为不爽,频频让酒。
胤禛闻都能闻出来出来,这酒名为九酿春酒,酒性极烈,容易醉人,他这位岳父大人真心实意想把他灌成醉泥。
他暗暗发笑,面不改色地喝下肚,再看林如海,他就轻抿了一小口,杯里还是满满的。
林如海主动解释:“臣大病初愈,不宜饮酒过多,请雍郡王海涵。”
既然不能喝还拿烈酒出来。
林黛玉在桌下拉拉胤禛的衣袖,点头附和:“父亲应当以保养身体为重,就不要喝酒了。来人,把父亲的酒换成茶。”
这会儿不止林如海郁闷了,雍郡王也不爽,福晋看不出来他被刁难了吗?居然向着娘家人,他还不能拒绝,谁让这是他岳父呢。
林如海冲胤禛扬眉,亲自给他斟酒,还说:“还望雍郡王不要被臣搅扰了兴致。”
墙角的小桌上摆了一个大大的酒坛,足足能装二十斤酒,胤禛余光瞥见,心想今天岳父难不成是想让他横着出去么。
林黛玉杯里的是甜甜的果酒,沈氏面前连一滴酒都没有,她低声解释:“昨天觉得身上不大舒服,太医说是快三个月身孕了。”
林黛玉眼睛一亮,“这可是大喜事啊!”
林家几代都是单传,人丁单薄的可怜,五代以内都没什么亲戚,到林如海这代更是成了绝户,沈氏能怀孕,对林家来说意义重大。
林黛玉立刻想到:“太太的奶嬷嬷没跟上京来,身边没有个经验丰富的老嬷嬷帮着调理身体怕是不行,不如我派一个过来,这可不是小事……”
沈氏道:“这倒不必,上边下了公文来,叫老爷下个月到云南上任。”
“这么快。”林黛玉的喜悦被冲散的七七八八。好不容易团聚了几个月,她嫁了人,父亲又要去上任,这一去就是好几年,远隔千里,想想就难过。
沈氏笑道:“又不是见不着了,等过几年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叫你弟弟妹妹来给你请安。”
两个男人酒酣耳热,沈氏便带着林黛玉去了她的闺房。
林黛玉出嫁时没动闺房里的物件,这里依旧保持以前的样子,还被仔细打扫过了。
沈氏拉着她的手笑道:“姑娘是个有福气的人,日后也会有大造化呢。我看出来了,自从进门起,雍郡王的眼睛总在你身边打转,好像一眼没看住你就插翅膀跑了似的。”
“我把您当亲近人,您怎么取笑我。”
“怎么取笑了,这是夸你呢。雍郡王那样的天潢贵胄,什么都不缺,能动心已经极为难得了,还真心实意对你,你知道外头的人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可是要我说,世上人有几个比得过你?她们羡慕不来。”
林黛玉佯怒:“您还是我该叫一声母亲的人呢,还打趣我,原来我赴的是一场鸿门宴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沈氏哈哈大笑,“新娘子脸皮薄,调侃起来有趣的很,错过了今天更待何时啊。你看你,脸都红了,真可爱。”
林黛玉抓起一块点心塞进她嘴里堵嘴。
沈氏毫不客气地吃了,吃完拿茶压一压,继续笑,嘴巴大张,笑声能震碎窗子,一点儿也不矜持。
两人相处方式更像是同辈,沈氏从来不拿长辈的架子,她走南闯北,阅历丰富,而且待人热忱,更像是个姐姐。
说笑半天,沈氏突然端正了态度,难得正儿八经道:“玉儿啊,有句话我本来不该说,但我既然是你的娘家人,就该担起这个担子,你别怪我泼冷水。”
“太太何必客气,咱们早已是一家人了。”林黛玉斜睨她:“刚才怎么不客气客气呢。
沈氏嘿嘿一笑,“如果你嫁的是其他随便什么人,这话我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