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他早就想问了,可是左煜诚在他心里地位比爸妈还高,他怕这些话说出来他大哥会翻脸。21GGD21所以拖到这时候才说。
左煜诚知道刘鸣现在网瘾小多了,家里在用钱的方面对他管的就宽松些,已经不需要再从他这求救济。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跟我说这些的?”左煜诚不答反问。
“以前也考虑过,可是不敢跟你说,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平。哪怕那么多年过去了,心里那道坎还是过不去。换成我站在你那个位置上,其实一样会意难平。”
“哦,那怎么今天想跟我说了?”左煜诚给他倒了杯水,并没有放茶叶,刘鸣是不喝茶的。
“国庆节我去看姥爷了,二号过去的,我三舅和老姨他们俩一号下午一块回去看他了。二号我去的时候我二舅二舅妈都在,姥爷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他明显老了,在咱们几个人面前话也少,白头发却比以前多了不少。挺可怜的,真的。”
左煜诚双肘拄着膝盖,两手十指交叉,低头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并不回应。
刘鸣知道这事不是轻易能说动的,不然也不会僵持这么多年。
便又试着劝道:“大哥,当初大舅二舅同时出事,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钱,姥爷可能是觉得大舅的病就算天天往里扔钱,最后也只不过是拖延一段时间,还要活受罪。所以选择了帮二舅,他当时要是不帮二舅堵上窟窿,二舅这一辈子就完了。姥爷他心里其实也很难受的,他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了,你原谅他吧。”
刘鸣总算把他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左煜诚双手搓了搓脸,又默了一会,然后才告诉刘鸣:“有些事,道理上想的通,可是情理上这一关很难过,你明白吗?当时我眼睁睁看着我爸他在医院躺着,一天比一天衰弱,我到处找钱,你姥爷却放弃了,你知道我跟我妈那种绝望吗?现在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了,是很难面对,你知道吗?”
刘鸣想说,他知道,大概这种感觉就是情何以堪吧!不过他到底没说出来,只拍了拍左煜诚肩膀,然后说道:“行,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你静静。”
要是平时,刘鸣来了是一定要在这歪一会儿,然后还要蹭上一顿饭才能走的,这次就算了。
刘鸣走后,左煜诚出来瞅了瞅,见叶小池还在盘玉坠,便把那玉坠接过去,自己盘起来。
“你洗手了吗?你就这么拿过去了?”叶小池嗔怪道。
“刚才洗了,没事,我手不爱出汗,挺干的,不信你试试。”
叶小池不肯试,她要是碰他的手就能让他给抓住。他说的倒是真的,左煜诚不是汗手,手心总是干干爽爽的。
“刚才我听刘鸣说什么姥爷?他姥爷不就是你爷吗?你放假没过去看看他?”叶小池跟他闲唠嗑一样地说道。
“没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还是有怨吧。”
左煜诚也打算让叶小池一点一点的知道他家里的事,便给她解释道:“十几年前我爸肾衰,要透析。透析你知道吧,要花很多很多钱,我爸妈都是在工厂上班的,根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叶小池点头,主动轻拍他后脑勺表示安慰。
“本来我爷爷手里有点钱,还有点古董的,可是我二叔那时候在国营商店当采购科长,他太贪,贪了好多采购款。正好那时候东窗事发,我爷爷东奔西走的,商店那边的领导才答应把钱补上就不追究,不然就让我二叔上局子里去。最后我爷爷选择了帮我二叔,把古董都卖了,还不够,又借了点。至于我爸爸这边他拿的钱,呵,太少了,拿不拿的没什么区别。我求过他,求他帮帮我爸,哪怕我以后挣钱还他,但是没用,呵……”
难怪左煜诚从来不愿意跟左二叔来往,也不去看他爷爷……
叶小池头一次主动揽住他的肩膀,说道:“你那时候一定很难吧?”
“嗯,很难,那时候我妈在医院照顾着,我三叔跟老姑一块白天上公园给人拍照,晚上摆地摊。挣的钱全拿来给我爸看病了。那时候别人都觉得摆地摊的不是什么好人,可为了我爸,我三叔尤其是我老姑硬着头皮挺下来了。”
“怪不得你跟你三叔还有老姑关系那么好。那你当时干嘛呢?”
“我那时候高三,家都这样了,还念什么书?从那时候就开始到处捡漏了。可惜我那时候功力不够。等我能挣大钱的时候,我爸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这种时候,言语是苍白的,所以叶小池做了个倾听者,听着左煜诚把他的心事说出来。
“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觉得钱太重要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吧,看那些文人的诗词,以为做人要有风骨,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从那时起我就不那么想了。没有钱,你家里人有事、自己有事了,要用钱,用很多钱,却拿不出来,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