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席卷了整个大地,郁府的众人也都换上了新裁的冬衣。
“大小姐,那叶小姐让人送了请帖,请大小姐和二小姐去柱国将军府上赏梅。”二丫将请帖递给郁书蕤。
郁书蕤翻开请帖:
郁小姐鉴,久违
距昭月公主府簪花宴一别已有数月,甚思甚念
偶闻近况,竟不知郁二小姐归府,深感惭愧
日来稍获清闲,恰逢梅花正艳,拟邀三两知己,畅叙幽情
未知足下其能惠然携妹来耶?
兹择于明日巳时,于柱国将军府等候台驾
叶翩颜谨启
郁书蕤无奈扶额,这叶翩颜,又让宫榕礼代笔了。
叶翩颜打小就和郁书蕤不对付。
郁府和叶府仅一墙之隔,是前朝的丞相府一分为二,建了这二府。
前朝这丞相一家独大,现如今新朝取缔了这丞相的位置,将其权力下放给六部,凝聚民脂民膏的丞相府也被拆分。
郁信和叶光,一文一武,一世家一草根,左右邻居的缘分也不过是帝王之术的牵制结果罢了。
郁书蕤与叶翩颜又年岁相仿,免不了这比较,加上宫里那位的授意,这两位小姐断不能关系亲密。
叶夫人说她没郁书蕤沉着懂事,做事咋咋呼呼的。
叶将军说她没郁书蕤听话贴心,一天尽闯祸,让做爹的替她善后。
国子监夫子说她没郁书蕤踏实努力,字是一个不写,书是一本不看。
娘娘说她没郁书蕤知书达理,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宫榕礼说她倒是比郁小姐多几分灵气,叶翩颜高兴了没几天,后知后觉,这不是说她不稳重吗?
这下梁子便结大了。
京城里谁人不知叶翩颜特别宝贝她的小跟班,小伴读宫榕礼。
柱国将军一脉这一代只有叶翩颜一个孩子,日后注定是要招婿入赘的。
人们都说啊,这宫榕礼才不是什么伴读跟班,而是童养夫呐!
宫榕礼哄了几天,叶翩颜才愿让他继续跟着。
打这儿以后,叶翩颜看见郁书蕤都是横眉怒怼的。
如今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郁书蕤抬头望向窗外,郁书云、郁书峥正在院子里练武。
明明两人院子里有完备的器材,却偏爱到郁书蕤这空荡荡的院子里练武。
是该带郁书云出去社交了啊。
“黎语,叫二小姐进来吧。”郁书蕤合上请柬。
大丫一脸担心:“小姐,我们要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是该带云儿出去走走了。”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郁书云满头大汗进了屋。
郁书蕤拿手帕擦了擦郁书云额头的汗滴:“小心别着凉了。明天你跟我去隔壁柱国将军府参加赏花宴。”
镇军大将军郁义与柱国大将军叶光虽同为武将,却也不曾相熟,一个守北疆,一个打南蛮,一年到头只有回京述职时能见着面。
而郁义却数年未回京了,郁书云与叶翩颜也未曾照面。
如今这叶翩颜要见郁书云,是要干什么?
郁书蕤自认为对叶翩颜的脾性略知一二,她向来不屑于加入京中贵女互扯头花的大战中,这次倒摸不准其目的了。
“好的姐姐,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吗?害怕让姐姐丢了脸面。”
“倒也无事,你这么优秀,让姐姐长脸还差不多。一切谨慎小心,勿逞口舌之快,也不要让别人平白欺了去。若你我二人分开,别害怕,放心大胆地去做,一切有我。”郁书蕤拉着郁书云引她坐下。
郁书蕤招来大丫:“去看看新衣做好没,做好了就送到晏然院去。”
“没想到这衣服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了,还想着是为过年做的准备呢,明儿回来让他们再做一套。”
“不用了吧,穿过了也还能穿。”
郁书云在北疆时一件衣服穿好几年,新衣难得才做一件。
北疆条件艰苦,有时饭都吃不上,便也无谓衣服的新旧了。
“知你节俭,我也不愿浪费,多少百姓衣食有忧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出门在外便不单单代表着自己,不只一言一行被多双眼睛盯着,仪表仪态也不可躲过。”
“姐姐你不是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无畏别人怎样说,坚定自己就好了’,你怎得变了?”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自己对郁书云说出这句话除了宽慰她,更是警醒自己,让自己坚定内心,不要逐渐迷失在落后糟粕的裹挟中,别被古代一些裹小脑的观念同化了。
“你说得对,是姐姐糊涂了,那就依你的,不做了。”
郁书云雀跃:“太好了!谢谢姐姐!”
该是我谢谢你,郁书蕤看着郁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