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姥姥送行
晚上吃完了饭,霍成武又接了一个电话,听上去应该是霍建忠打过来的,他一脸冷漠的接了电话也没说几句,之后赶着晚上又开车去了镇上,说是有些事儿要处理一下。
她知道那边还留了霍成武的几个人,所以也没有多问,但是等到晚上的时候,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林清言过去等人,看着陆田田也出去,他知道这人应该是想要问些什么,于是也简单的说了一些,林清言点点头就算是知道了。
不过等到霍成武回来的时候也快十点钟了,他带着一身寒气也没有往姥姥那边的房间里走,直接将外套大衣脱在外头,自己穿着厚毛衣就进了外面。
一进来却不防看到了陆田田正捧着一大碗的热牛奶等着他,顿时惊了一下,“还没睡?”
“睡不着,姥姥晚上又吐了一回,不太好。”陆田田叹了一口气,“你把牛奶喝了吧,看到车灯亮才冲的,外头凉,你也别太不注重身体了。”
“嗯。”霍成武接过来,陪着她将牛奶全都喝完,然后将杯子拿进后面要自己去清洗,但是陆田田拦着没让,“我来吧,我也睡不着。”
霍成武搂了搂她的肩膀,有点心疼的说,“你也得注意
身体,眼看就过年,总不能还感冒吧。”
所谓一语成谶也不过如此了,陆田田前一天还在担心姥姥身体状态不太好,第二天中午,吃了饭之后姥姥整个人就不太对了,后来到下午的时候,人反而更加容光焕发,就好像是回到之前身体好的样子一般,一看这个,她跟老妈心里都明白,这就是回光返照了。
陆田田坐到姥姥身边,听着她攥着自己的手说成武是个好孩子,值得托付,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又说林清言也是个好的,让杨海琴将来好好跟人家,不用看小磊上面,小磊总还有陆田田会给他张罗婚事,杨海琴也应该给林清言生个孩子之类的。
林清言眼圈儿也跟着红了,就说陆田田和小磊是他的孩子,将来不会再要孩子,让她放心之类的。
霍成武也交代了几句,说是他家里的事情哪怕是负累无法摆脱,但是日子总要超前走,不要总为了之前的事情限制住自己的脚步,一定要往前看,前头都是好日子。
霍成武咬牙应下,最后是杨海琴,她说知道海琴这些年的不容易,但是离婚那步棋是走对的,不要在乎别人说了什么,主要还是看自己,日子都是自己过自己的,他们又不能替你生活,别理会那些,将来好好的跟林清言过日子,两个孩子都不是让人操心的,就好好替自己打算就行。
陆田田眼泪已经往下淌了,她自己浑然不觉,就听着姥姥说要喝新磨的豆浆,说姥爷已经在那边招呼她了,就等她喝一口豆浆就要走了,小磊趴在姥姥身边不肯动,虽然姥姥也说让他讲来听姐姐的话,别再回来了,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
小磊趴在姥姥身边一动不动,也不让陆田田跟霍成武去磨豆子,生怕豆浆磨好了,姥姥就直接走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这也是姥姥最后一个愿望,而且也不知道是姥姥自己看到了,还是命运就是如此离奇,他们本来打算没什么事儿再弄点豆腐冻起来过完年吃,但没想到泡上的豆子居然就这么用了。
一大盆的豆子也没用完,磨好的豆浆第一时间过滤煮好,拿到了姥姥的面前。
陆田田捧着碗,哽咽的问她,“加些糖吗,这豆浆一点都不甜。”
姥姥笑着说,“那时候哪有白糖啊,你姥爷卖豆腐跟人家换了点糖块回来给我加进豆浆里面,给我甜的啊,就没喝过那么好喝的东西…”
霍成武一张脸笑的难看得很,手抖着给姥姥在豆浆里面加了一大勺白糖,然后经由陆田田再到杨海琴的手送到了姥姥的手里。
最后弥留之光,只有并不多么明亮的点灯见证,没有多么大的丰功伟绩,一生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大是大非都和这个普通的老人没有太大关系,但她还是经历了生老病死,就在眼看着近了年关的日子里走了。
所有人都哀恸不已,因为是临近过年没的,放进正月里还不行,这个也有说法,于是赶着二十九的早晨便在众人的送行之中,将姥姥的棺木送进了姥爷身边的墓里。
前前后后的忙了接近两天,全程陆田田都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胳膊上带着孝,腰间缠着白布,霍成武和林清言也是如此,都当是最亲近的家人参与了这场葬礼,倒是陆家一个人都没有来,而陆田田也巴不得如此。
她在这期间整个人都处于迷蒙的状态,大部分的事情都在两个男人的安排下走完了过程,过年的当天他们也什么都没做,鞭炮和对联都不能贴,灯笼不能挂,全家躲在屋子里都没有出门。
人家也有忌讳这个的,他们在第二天早上便回了京城,虽然公司里都放假了,但是在这里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来,陆田田在家里将最近积压的工作都看了一遍,又看了一下新一年度审批下来的要拍摄的进程表。
而霍成武则抽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