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道出什么来。
“回老夫人,我家小姐是不小心磕到桌子。”
明云月没有说出真相,一是因为真相起不了什么作用,二是她不想自己在齐寻阶面前咄咄逼人。
齐老夫人苍老的手悬浮在明云月额头上,轻声问:“疼吗?”
这一刻,明云月真好似看见了自己的祖母。
她摇头,眼泪藏于眼眶:“不疼。”
“好孩子,可愿意先在齐府好生住着?你不必害怕,东陵那边我会派人去说。”
“多谢老太太。”
“客气什么,先去上药,在安置住处。”
……
明云月如愿以偿住进了齐府,偏南边的院子,应该被匆忙打扫过,桌上、柜子和床柱的灰尘依稀可见。
简陋的牌匾上写着南竹院。
“小姐你坐着,彩云打扫就行。”彩云想拿走明云月手中的扫帚,却被明云月轻巧躲过,她轻轻摇头,示意彩云不必阻止她。
爹娘在世时她还是一位千金小姐,但爹娘去后的五年间,她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只是彩云一年前才跟着祖母来明府当了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不知道这些。
彩云犟不过小姐,只好随她的意,明云月在彩云眼里是最不像世族小姐的小姐,没有架子也不讲究。
等她们收拾完,暮色已悄然降临,苍茫茫的夜空下,信鸽盘旋,最后落在明云月的掌心。
明云月将信纸干净利落地捆上信鸽脚踝,看了眼四周,确保无人后,手臂用力向上一扬,鸽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恰好此时,彩云推开院门,她身后跟着一位女子。
齐寻青一进院里,就瞧见院落中间站着的明云月,没顾上礼数就连走带跑朝她奔来,挽住她的手臂,“月妹妹!”
齐寻青是齐府唯一的嫡女,也是齐家最小的孙辈,与齐三公子齐寻道是龙凤胎,比明云月年长了一岁。早听闻她天性活泼,欢脱得像只野兔。
“妹妹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齐寻青说着,拉起明云月的手走到石桌前,放下她提着的食盒,一一揭开盖子,“如今你来了齐府,我也算是有妹妹的人,得叫我好好尝尝做姐姐的滋味。做姐姐呢,首先就是要照顾妹妹的肚子,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你快尝尝。”
明云月看了眼盒子里各色各样的精致糕点,轻轻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
明云月认真点头,确实比东陵的糕点做得好,粉质细腻,香味醇厚,不可多得。
齐寻青见妹妹肯定自己带来的美食,高兴极了,自己也拿起一块,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
“妹妹可会写字?”齐寻青又拿起一块,浑然不觉这盘糕点她既送了别人,就是别人的东西,自己不能随意拿取,“我想着妹妹不爱说话,要是写字也不会,那我们怎么闲谈啊?”
齐寻青有口无心,说的话就像在挖苦明云月,彩云忍不住,一点就燃,她回道:“齐小姐,我家小姐不是不会说话,只是说的少。字也是会写的,您不必……”
明云月立马止住彩云,并吩咐:“不得无礼,道歉。”
彩云万般不情愿,但也只好听话:“请齐小姐恕罪,她少时读过书,也识得些许字,平日可以与您交谈,齐小姐要是有什么心事尽管来找我家小姐。”
齐寻青其实没有明白彩云为何突然致歉,她耳朵里只有一句:尽管来找我家小姐。
“实在是太好了,妹妹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大哥整天板着脸,从来不笑,齐寻道那小子又不学无术,祖母和母亲好是好,但你知道的,小姑娘有些事是不能同她们讲的,我在齐府不知道过得多寂寞。”
“大哥?是白日那位齐少卿吗?”明云月明知故问。
齐寻青点头,数着手指:“大哥虽然严肃、严厉、不苟言笑、狠心、冷漠了点,但心却是一直向着齐府的,我们齐府有今天也多亏了他。”
齐寻阶也就比齐寻青她们大了三岁岁,五年前他也不过十六年岁,却扛起了兴复齐氏的重任。
“月妹妹你不知道,五年前大哥找到我们时,他脸上身上的血都可以淌过一条船,我最近又梦到这个画面,吓得睡不着觉。”
齐寻青口无遮拦,她身边的丫鬟季冬却足够谨慎,她扯了扯齐寻青。
齐寻青这才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迟早要被我这张嘴害死。”她嘟囔。
“时候不早了,妹妹早些休息。”息字还没出口,齐寻青便到了院门口,将要踏出时忽地转身,“对了,莲湖三日后有冰嬉赛,妹妹别迟了。”
南竹院重归平静,明云月若有所思坐下,摩挲指腹,思虑重重。
“天色晚了,小姐不如早些歇息。”
想不出个所以然,明云月也打算休息,可一阵悠扬的琴声忽地传进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