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在领导面前丢了脸。
身为社畜的自觉,这货老老实实在家宅了一整天,反思自己最近为什么这么背。
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让他这一拳能把人揍趴的大直男频频遇上登徒子。
凌晓照照镜子,自己虽不算壮硕,但一米八几的个头,除了肤色白皙,该有的阳刚之气都有。
何况自己脾气不好惹,怎么会有不长眼的敢来调戏。
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当那些家伙瞎吧,下次再遇到,一定揍得他们妈都不认识。
凌晓这边不快活,叶行也好不到哪去。警告完乔衣染,他心里莫名烦躁。
为了平心静气,避免真去猎妖司当众殴打姓乔的,叶行伸手拂去设在画像上的屏障,对着画中人发呆。
五百年了,人间沧海桑田,而那人却躺在云莱山内殿,似乎岁月都已停滞,停滞在他沉睡的那一天。
叶行还记得当时赶回云莱殿的场景。
岚逸脸色近乎透明,衣襟上鲜血淋漓。
为了解决魔化的群妖,护住剩下的妖族,同时也为守护天下众生,他毫不犹豫地散尽修为,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
作为妖族统领,岚逸太相信“自己人”。他从未想到最信任的属下反叛,借魔族力量魔化了大批高阶妖族。
这一场战争,若不是岚逸,估计下场只能是妖族覆灭,魔化的妖物荼毒人间。
作为天庭战将,叶行焦头烂额地下界扑杀妖物。妖物数量众多,他虽战力超群,却也被一波又一波的车轮战拖住了脚步。
魔化的妖族没有思维,只有毁灭欲,而叶行还要顾及人间生灵,故而这一场战斗并不顺畅。
等他赶回云莱殿,看到的就这副场景。
岚逸留下手书一封,请求天帝放过未魔化的妖族,以一己之身承担所有,止住了这场战争。
叶行抱着怀里的人,从不知眼泪为何物的他,哭得像个孩子。
岚逸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带血的手掌抚上叶行的脸,柔声道:“别哭,我要睡了,让我记住你笑的样子。”
叶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岚逸的手无力地垂下。
“这本就是我的错,我担着便好。此后漫长岁月,阿行,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没有他,怎么照顾好自己。
叶行想不通,为什么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却做出那么决绝的举动。
为什么他不能自私一点,多为自己考虑。就算当时撒手不管又怎样,有自己在,谁敢动他。
也是,在叶行面前,岚逸是那么温柔的人,温柔到叶行忘记了,他也是凭一己之力,从妖族修炼成神的。
妖修道成神,一路上要经过多少艰险,叶行这种天生神族的人永远也体验不到。
岚逸的温柔是他刻到骨子里的教养,可他也是一个骄傲的、战力卓绝的神,怎会允许自己退缩,躲在心上人身后。
如果叶行早点明白这一点,就不会留他一个人待在云莱殿,这样,兴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叶行静静看着画中人。
这么多年,他先是花了好久才在人间搜寻到这一缕飘飘摇摇的神魂。
这缕魂魄离开岚逸太久,虚弱得风一吹就要散,根本回不去。
叶行只好就近找个灵气旺盛的山洞,一刻不离地用法力温养这缕魂魄。
等它稍微稳固,叶行精挑细选一户好人家,将这缕魂魄送到人间转世。
从凌晓生下来到进入猎妖司期间,叶行虽从未出现,却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他一边担心凌晓的魂魄之力迟迟无法苏醒,一边又怕过早醒来,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毕竟,强大的妖神魂魄,一旦真被不长眼的妖族或魔族盯上,他们必定不会放过这个修行路上的香饽饽。
那时的凌晓,大概率会成为妖魔眼中一颗行走的“人形仙丹”。
算起来,这五百年他从未回过云莱殿,对岚逸疯狂的思念已经化作隐忍,藏在这平凡的人类躯壳中。
“岚逸……”叶行喃喃自语,“你对谁都好,唯独舍得抛下我。”
寒玉床上的人静静躺在那里,他乌发垂散,容颜绝美,似乎只是睡着了。
……
凌晓在家反思了一整天,他这躁动的性子,第二天就忍不了,一大早拎着行李来找叶行。
他将房门砸得砰砰响,幸好这单元一梯两户,而且对面和楼下都没住人。
叶行打开门,对他的到来毫不意外。
“祖宗,小点声别扰民。”
凌晓把行李箱往玄关一放,理直气壮道:“休假太无聊,在家没饭吃。”
“不能叫外卖吗,”叶行知道又要伺候这祖宗,挽起袖子认命地钻进厨房,“煮面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