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连她自己都觉得蹊跷。
她从傅衍之那里学到的东西比什么都多,管理公司,笼络人心。他带着她出席那么多场合,比傅成给她介绍的人还要多。傅衍之捏着她下巴逗她,喝多了欺负她,不高兴的时候冷嘲热讽,要么不讲话,等着她摇尾巴,她从他那里拿到的比起这些,已经不值一提了。
她怪傅衍之什么呢?无外乎就是他不喜欢她。她爱了太久,想让他有点回应。
她好好想了一夜,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偶尔向着傅媛,她可以不再生气了。傅家那些鸡毛蒜皮的欺负,也算了。日记也算了。他那段时间的若即若离,也算了。他到底爱不爱,都算了。
江芸甚至觉得过分的是自己,弄得傅衍之无家可归也罢了,还要来来回回欺负他。
江芸想,她只要他好好活着。
*
傅衍之第二天醒过来,口干舌燥。
手背一管冰凉的液体滑入血液,他懒得抬眼。似乎是感慨还活着,他深呼吸,眯起眼睛环视一圈。
清晨的阳光仍旧亮眼。
手边他不用瞧就知道是他的小江芸。
“醒了?”江芸一夜没睡,疲惫不堪,“喝水么?”
傅衍之点点头。
他嗓子疼,吞咽成了问题,喝水都缓慢地如同耄耋老人。
江芸把水杯放下,两只手握着他的手掌,空气沉寂。
傅衍之合着眼睛,“阿芸,哭了?”
江芸抿抿唇,也不压着哭声,开始抽泣。
“我什么病,癌症?”
“你脑残。”
傅衍之失笑。
“哪家医院?”
“程家。”
江芸抹抹眼泪,身后一阵门响,程良越大早晨过来,手里捧着一簇花,新奇道:“呦,傅少。”
“程少。”
当年留学出国,曾是同学,程良越和言廷走得近,不常来他这处,但也算有点情分。
“这得有多少年了...”程良越放下花篮子,跟江芸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七八年?”
“是有。”
“我现在都抱孩子了。”
“好。”傅衍之轻咳,“我还没孩子。”
“那是可惜了。”程良越的眼睛往江芸身上飘,搓搓裤子边,“听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江总有事打
电话。”
江芸点头。
她对两个人的对话感到莫名,送走程良越,看向床上的傅衍之就慢慢磨灭了之前的温情,仍旧是生气,她硬巴巴地问:“你这回不能骗我。为什么去高架桥?”
“走错了。”傅衍之补充,“真的。”
“那你回本家呢?”
“假的。”傅衍之摸摸被边儿,“打算北上。”
“去哪?”
“大连,倒蹬鲍鱼。”
“……”江芸想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丢到楼下去。
“真的。”
“滚。”
傅衍之睁开眼睛。他最近看不清,也不知道该看向她还是别处,于是开始视线飘忽,更像在扯谎。
他忽然皱了眉头。单手撑着床,直起后背,江芸下意识搂住他的肩膀,“怎么了?别乱动。”
傅衍之拔了刚扎上不到半个小时的针头,血滚出来,江芸怔怔地拉着他。他站起来往厕所走,她才明白,抱着他的胳膊,傅衍之没领情,不是很绅士地推了她一下。
江芸后退两步,厕所门关。
能听到他几乎是压抑的呕吐声。
江芸站在门口,手有些凉。
他待了很久,她去找护士,等再回来,傅衍之乖乖躺在床上,除了一手背的血,没看出来有其他不一样的。
护士紧张地给他止血,换手扎上药液。
他刚被胃酸浊烫过的嗓音很不好,“快九点了。”
“嗯。”江芸坐在他受伤的手旁,覆盖他冰凉的手指,“我今天不去工作。”
她张张嘴,“我陪你。”
“阿芸。”傅衍之瞧着她,“我不想你看我这样,所以找个护工,你下班来陪我。”
江芸盯着他干净的修剪整齐的指甲,鼻头酸涩,又用毛衣袖口擦眼泪。
“别撒娇。”傅衍之拍拍江芸软软的头顶,然后勾住她的肩膀,“哥死不了。”
江芸贴上他的颈窝,强行挽回尊严,“我没撒娇。”
“那别哭。”傅衍之说她,“丑。”
江芸撇嘴,甩开他的胳膊拿包走人。
她安排了两个护工全程陪护,自己回家喂好rose,然后闷头睡觉。
她再醒来是下午四点,阿姨留下便条和处理好的食物,江芸热好,一口一口吃着。又想到rose可能吃腻狗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