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光点慢慢……慢慢地飘得更近了,一直飘过了果园,飘进了前面的庄院,飘进了正屋。
如今已是秋天,人们夜晚入睡时,窗子都已经关严了。
而这几个光点竟是毫无阻拦地,诡异地直穿过窗户,隐没入了屋中。
这四个光点,有两个隐入了东里间儿,两个隐入了西里间儿。
东里间儿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住着,西里间儿则是承平公夫妇住着。
光点幽幽地进入屋中,一个光点没入了一个人的前额。
转瞬间,光点不见了。
随着那光点的消失,屋中因为那光点带来的短暂的光亮也随之消失了。
屋中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夜还是那么静。
但,老太爷,老夫人,承平公,承平公夫人却在这黑暗之中陷入了一场深深的梦境之中。
向北的官道上,远远驶来了三辆马车。
前面两辆马车上装的都是些货物,每一辆马车上都有一个赶车的,还有一个押车的。
最后一辆马车是辆轿车,车外只有一个赶车的,车辕上还坐着一位中年妇人,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仆妇嬷嬷。
而车中的一家人正在说着话
“已经进入并州地界了,今晚咱们就还在老七叔那家顺风客栈里歇下。
待明日,我再去并州城里寻几名镖师和马车,接着送咱们进京也就是了。”说话的人名叫袁守诚,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妻子何世娴。
马车里的那对儿年轻的夫妻是袁守诚和何世娴的儿子袁正兴和儿媳罗氏;
两个孩子是袁正兴和罗氏的儿女——一对龙凤胎,男孩儿叫兴宝,女孩儿叫玉宝。
“唉!真是的,你说这镖局哪有这样办事的?
一趟镖只送到半路上,到这边还要让咱们再去换一家镖局,再另雇车马镖师,这中途半路的,害得咱们不上不下的。”何世娴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可这也没办法,他们那个镖头不是说了,他们最近接了一趟大的,人手就不够用了。
过两天的一趟镖又是早就定好的,他们只有这几个人,只能送我们到这里。
那里又没有其他的镖局。
接下来的路,我们也只能在并州另找镖局了。”袁守诚说道。
“幸好前面的并州城不是小地方,城里有好几家镖局。
也幸好前面不远就到了老七叔的顺风客栈了,都是熟人了,我们也就是多耽搁一两天的事儿。
回头让兴宝他爹进并州城,去镖局中请几个可靠的镖师,咱们再继续往前走也就是了。”罗氏开口安慰着婆婆。
“唉!也只能这样了。”何世娴皱着眉点点头,“幸好咱们这次回程带的货物不多,也就只有两车。
要是像咱们出京时那样有十几辆车,这回岂不是更麻烦?
这回回了京,咱们这一冬天就不用再出来了。
咱们就好好地在京城和文承他们一家好好聚在一起过个好年,再往南方去也是明年开春之后的事儿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现在回去,正好果园的果子都熟了,我们回去就有梨汁喝了!”兴宝高兴地说道。
“对对,哥哥说得对,我们回去之后就可以有梨汁喝了!可以一直喝一直喝一直喝!”玉宝高兴地拍着小手。
“这一路上,只要一喝水,你们就惦记梨汁;
只要一口渴了,还是惦记梨汁。
唉!幸好咱们家有个果园,否则的话,你们这一天到晚地念叨梨汁,我可上哪儿去给你们弄呢?”何世娴假意嗔怪着。
两个孩子依偎在祖母身边嘻嘻笑着,憧憬着那香香甜甜的梨汁。
一家人坐在车中说说笑笑着,一路上也不会觉得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