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还没明白过来,就听着有人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占据顺风客栈,谋杀来往客商,尔等可知罪?”
虽然这大喝声有点漏风,倒在地上的匪徒听了听这声音,还是觉得有点儿熟悉。
几人挣扎着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站着一位身穿县令官袍的男人。
虽说那张脸肿胀得变了形,几人还是认出了胡威。
事情好像不对了。
再看看胡威脚下那满地的狼藉、那散落一地的刑签,那碎裂的砚台和几支笔……
这……几个人更懵了。
土匪头子看向胡威,“胡大人,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干嘛把咱们兄弟捆来县衙了?
不是还没到日子……”
“住口!”胡威一声断喝,自己先惊出一身冷汗。
土匪头子这一句话,吓得胡威三魂差点跑了两魂半。
不到日子,不到什么日子?不到交银子的日子?
这句话如果说出来,那他这个县令还当不当了?脑袋还要不要了?
虽然及时止住了那土匪头子的话,但他后半截儿的话是什么应该有不少人都能接下去吧?
胡威怕这几个家伙再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脑子里疯狂地转着,想着,怎么才能尽快地了结这桩案子。
无非就是尽快地将这几个人的脑袋砍了也就完了。
至于今后的财路嘛,又不是只有这几个人能干这种事儿。
等这件事过了,风平浪静了,这几个厉害的人离开了,他再换几个人一样干。
想到这儿,胡威昂首挺胸,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公事公办的样子,朝着他手下的主簿说道:“速速将这些贼人的罪状写清,让他们签字画押。
凡是老老实实认罪、老老实实签字画押的,即刻收入监牢之中,免受皮肉之苦。
否则的话,就别怪本官动大刑了。
“是。“一旁的主簿听了,不敢怠慢,忙刷刷点点地将这些人的罪行写了个清楚。
主簿将写好的罪状拿到那几个匪贼面前,又递过笔墨,挨个让他们签字画押。
主簿一直跟着胡威,胡威做的事他知道,胡威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胡威如今要达到什么目的他也知道。
于是,他走到那些匪贼面前,在没人看见的角度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老老实实签了字,画个押,没事儿。
这几个贼匪看看胡威,又看看走到跟前来的主簿递给他们的眼色,心里也想着——
自己可是胡威的财路。
如今,恐怕胡威也是被迫如此。
大不了自己就先签字画押,即便被关入大牢又有什么了不起?
等应付过了今天,还不是一样出来逍遥自在!
他们跟胡威可是一路一伙儿的。
不能不说这些人想事想得美,也想简单了。
他们不知道,这次胡威要想保住自己的脑袋,就得把他们的脑袋舍出去!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多说什么,全都签字画押。
胡威见了,心下满意,“来人那,将他们押进死囚牢之中,明日午时三刻行刑问斩。”
几个贼匪一听,惊了。
什么?明日午时三刻行刑问斩?这戏演得有些过了吧?
一众贼匪立时睁大眼睛看向胡威,刚要说什么。
胡威看向那几个贼匪,在那几个贼匪惊慌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胡威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几个贼匪心里踏实了。
原来还是他们想多了。
又不是要马上杀他们,明天嘛……想想,应该等不到明天,今天夜里他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于是,几个贼匪毫不反抗,乖乖地跟着衙役去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