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贼匪被一众衙役推推搡搡地分别塞进了几辆木笼囚车中。
那些贼匪满脸惊慌之色,但有口难言。
他们的眼睛全都看向那些衙役,而那些衙役却都将眼神闪躲开了。
这些衙役平日里和这些贼匪都是一起喝酒吃肉、称兄道弟的。
到如今,看着这些贼匪被打入木笼囚车,马上就要押去刑场,一会儿就要人头落地,这些衙役此时一个个地还真不敢与那些贼匪的眼睛对视。
在那些贼匪的眼中,他们这群衙役都是不仗义的,见死不救的家伙。
而这些衙役虽然多少有些愧色,但,他们也并非是什么好人善人,只不过他们也有些心虚罢了!
木笼囚车的门被锁上了。
有衙役上前牵住拉车的马,一辆一辆的木笼囚车咕噜噜地开始走动起来,朝着城中集市旁边空场,也就是平日被用作刑场的空场走去。
除了一直在县衙门前观望的百姓们跟着木笼囚车一起向前移动,沿途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更多的是恨这些贼匪的百姓,他们手中拿着土块、石子儿、臭鸡蛋、烂菜叶子、还有馊汤泔水,甚至还有不可言说的五谷轮回之物,一齐朝着囚车扔着,泼着……
一时间,木笼囚车经过的街道上一地狼藉。
然而这个时候,那胡威也不敢对沿途愤怒的百姓多加斥责。
他只暗暗庆幸着,幸好他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否则的话,经过这一路的污秽,他的马车也会变得腌臜不堪。
木笼囚车一路向前行进。
白衣女子牵着云彩的手,从看热闹的人们身后走过去,跟着木笼囚车,一直穿过数条街道,来到了集市旁边的空场上。
那里早就有着一座简单的高台。
几块木板搭成了阶梯。
胡威从马车上被衙役搀了下来,他挺了挺胸,晃了晃脑袋,一步一步地踩着阶梯走上了高台。
高台上面摆放着一张桌案和一张座椅。
胡威走过去,在大椅中坐定,看着众衙役将几个贼匪一个一个地从木笼囚车中拖了出来,押上刑台。
贼匪们哪肯乖乖地听话认命,一个个都在拼命地挣扎着,两个衙役都摁不住一个贼匪。
最后只好几个衙役上前押一个。
费了好大的劲儿,衙役们才算是把几个贼匪全部摁到了刑台上绑好了。
此时,胡威已经将一众贼匪的法标上的名字全都用红笔圈了,这就是验明正身、确认斩刑的最后步骤。
接下来就是刽子手的活儿了。
两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抱着鬼头大刀,噔噔噔地走上了高高的刑台。
这群贼匪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一个个圆瞪着双眼都朝向胡威这边看着,眼中有怒火,也有祈求,更有不甘——
他们这些人被胡威驱使、利用,替他杀人敛财。
到最后,胡威却是卸磨杀驴,拿他们开刀。
他们不甘心!
然而,平时从他们那里接收金银财宝的胡威,此刻却是一副铁面无私青天大老爷的模样坐在那高台之上,就仿佛他真的是一位青天好官。
围观的百姓现在可不管他胡威是好官还是坏官。
他们只认定了这几个待斩的家伙就是他们痛恨的贼匪。
确认这几个贼匪没有被赃官胡威调包放走,那就行了。
这些害人的东西,杀一个人,世间就少一个恶人。
围观的众人只盼着那追魂炮的第三声快点响起。
终于……
“咚!”
第一声追魂炮响了。
白衣女子担心云彩一会儿看到斩首会害怕,她握紧云彩的手,扭头看向云彩。
云彩此时牙关紧咬,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直看向了高高的刑台,紧盯着那几名贼匪——那都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亲眼看着他们被砍头,她不会怕,只会觉得解恨!
“咚!”
第二声追魂炮响了。
那些贼匪眼中现出了绝望。
他们大张着嘴巴像是在说话,像是在讨饶,像是在控诉……
然而,他们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咚!
第三声追魂炮响了。
刽子手抱着鬼头大刀上前一步,接过旁边衙役递过来的满满一大碗酒,先喝进一口,噗的一声,将口中的酒喷到了鬼头大刀上。
接着,扬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碗摔到了一边。
随着清脆的酒碗碎裂声,鬼头大刀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一个人头咕碌碌滚下来。
紧接着,两个人头滚下来……三个……四个……
几个贼匪全都被砍下了脑袋。
围观的人群中虽然贪着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