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黄会员依旧用她的手不停地按压着赵小慧的肚子,“小慧,你要加油,我跟你说是个儿子,是你心心念念的儿子,已经看到头了,你加把劲,马上就可以生下来了。加油,来,深吸一口气,我们一起使劲,马上就可以了!小慧,你不能睡,你不能让你儿子生下来就没有阿娘,你不能睡去!”
黄会员急得满头是汗,地上的血越流越多,而此时的赵小慧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可是胎儿的头太大,已经死死卡在产道,黄会员甚至想将手伸进子宫口,生生给拽出来。只是这样做的话,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情况怎么样?”王秀花领了好几个稳婆过来,一进门就来问情况。
“难产,胎儿太大,产妇已经昏迷了。”黄会员摇头道,“情况非常不好。”
其中有个年龄大的稳婆,翻了下赵小慧的眼睑,然后拿出一根细长的针,就着赵小慧的指甲缝就狠狠地扎了进去,“其他人帮忙按压肚子,先不要管孩子,救大人要紧。”
张哆哆起身躲在一个角落里,小小的身子缩成团,因害怕而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拽住衣角,像个看客一样目睹这一切,看着一群的稳婆相互配合,竭尽所能去挽救一个产妇。
世上最伟大的事,莫过于母亲将孩子带来这个世界,要知道这可是一命换一命的交易,不管你生孩子的目的是因为喜欢还是为了传宗接代或者是养老送终,你能以命相换都是值得被尊敬的,生命何其伟大!
“所有人都不能放弃,去再去打盆热水过来。”稳婆严肃道,纵然经验再老道,但这情况真的前所未见,赵小慧虽然陷入昏迷,脉象浮浮沉沉,但却没有将死之人的迹象,就像是有两股神秘的力量在角逐。
王秀花马上就去打来了一盆热水,稳婆命令其他人给赵小慧将□□的血迹清洗干净,又把备用的剪刀放在火上烤红然后喷上一层酒精消毒,做侧切前的准备。
与此同时,张绪茆在门口大喊一声,让王秀花开门把自己做好的符水端进去喂给赵小慧,还让她用中指在赵小慧额头上从下到上推三次。
王秀花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最后只好掰开赵小慧的嘴巴灌了一点点,而稳婆这边已经在开始侧切,只听到滋啦一声,一股血顺着剪刀流了下来,稳婆将手伸进产道,先是摸到胎儿的头颅,然后抓住头颅旋转一圈,最后生生给拽了出来。
“孩子怎么样?”王秀花问道。
稳婆摇摇头,“这孩子跟你们家没有缘分,找件小衣服给他穿上,抱出去埋了吧!”
王秀花哭着接过孩子,给她穿上最干净最漂亮甚至还没有补丁的小花袄子,抱着出了门。而这时依旧昏迷的赵小慧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张强盛突然回了家,不停地敲门。
“你这孽子,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差点被你害死了!你这孽子,你怎么就不学点好?你大着肚子的媳妇你也能推她的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缺德,将来是有报应的,是有报应的啊!”张绪茆冲着张强盛吼道,抓起手上的拐杖就往张强盛身上打去。
这几个月连遭不幸,张绪茆看上去也清瘦了不少,原来真有人是一下子就突然变老的,三个月前的张绪茆意气风发,一身青布长衫个子虽然不太高,但精神头非常好,腰杆挺得直直的。
可如今,那挺拔的身子竟也开始佝偻,折腾到大半夜,他又在地上一步一跪拜,身子也累得不堪,额头上的伤口也凝成血块,但还是狠狠地用那根前几日才削出来的拐杖一下又一下打在张强盛身上。
“阿爹,您消消气,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就算是打死我则没用啊,孩子没了就没了,反正也是个女娃子,只要小慧没事就行,这个孩子没了,还有下一个,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张强盛酒意刚醒,头痛欲裂,听到别人说赵小慧发动了,就不停地往家赶,谁知道刚进门就看到王秀花提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没气了的女娃子,这不又被张绪茆打了一通。此时还带着情绪呢。
“孽子,孽子,这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张绪茆几乎是嚎叫不止,口中一直喊着报应,张强盛不以为意道,“你别以为自己能掐会算,就成日神神叨叨的,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我可不信这个,你要是真会算,那你倒是算算我啥时候能有个儿子啊?”
“就你这孽子,还想要儿子?我跟你说,你这性子要是不改,这辈子别想要儿子!”张绪茆气得浑身发抖,把拐杖往旁边一扔,背着供奉的菩萨就回了自己的小黑屋。
张强盛耸耸肩,揉了揉自己痛得快解开的头,胆怯怯站在里屋门口不敢进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好长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轻轻推开门。
其实每一次赵小慧生孩子,他都陪在身边,除了这次,所以他也是见过好几次大场面的人,但看到那几乎流了满地的血,还是既惊讶又心疼,黄会员正在清理地上的血,有个稳婆正在给赵小慧缝伤口,而此时的赵小慧目光呆滞看着破旧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