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期的假期总是过得飞快,往往假期的真实感才涌上心头,就已经要返校。
晚自习的休憩铃声才打响,班级里的学生就迫不及待地胳膊一摆,椅子一拉,轰隆隆地闹腾起来。
夏知惜陪着邻座的李思乐去了趟厕所,回来后翻出物理习题继续忙着赶进度。
她们高一年段在高考完后就集体搬了楼,现在已经在高二的班级里头,他们这栋楼和高三的楼相对,两边的学生站在窗边和走廊就能对望。
所以下课常常连外头都很是哄闹一片。
夏知惜的座位靠窗,对周围的吵闹习以为常,不过她总觉着今天好似更加热烈些。
她正给题上的滑块标受力图,突然班级莫名寂静一瞬间,紧接着就像炸开了锅,闹得人耳朵都要一阵轰隆响。
十六七的少年,平日里就像小牛犊哞哞得静不下来,要是正巧给他碰上啥热闹啊,那好咯,那是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就炸了,还是连响炮,第一声响的要是在班级里头,那更妙了,给你从班级头炸到班级尾,就算不带停给你响个四五分钟都行。
这比狗还精力旺盛的年纪,还啥热闹都爱凑。真闹起来,六七月喳喳叫的知了都想给他们先磕个响头。
这不,班级里的第一声响发话了,是班里头的体育委员,他手握着手机,惊吼:“我艹,期末联考真是三中出物理数学题!”
他邻座一男的面露喜色,快乐得差点颠掉:“真的假的?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周围一圈的人,看眼中含着的期待以及凄凄切切的面色估计和他一个想法。
里头也有很清醒的人,喊话:“不对啊!要是三中出题,那这次我们学校派去考试的居然没考过三中?”
体育委员,也就是贺峻站了起来,在周围人的瞩目下满意地伸出手点了点:“那当然不能是了!听说是去考试的学长把这两科换给三中了!”
周遭响起牙疼般嘶嘶嘶的吸气声,一时间牛逼,神人,头铁乱七八糟的夸赞连片响起。
有人弱弱地问:“谁啊,这么牛?不怕郭秃鹅找他算账啊?”
郭秃鹅本名郭扬肖是一中的教导主任,为人严苛,热衷教育学生,怼着教育学生的时长能达半小时,给他一口水喝,他能再加二十分钟,是让一中这些好学生看到就发怵的存在。
因为对他感情过于复杂,其头毛又不算太茂密,且在某天被路过办公室的学生逮到他和其他老师讲话笑得发出“鹅鹅鹅”的声音,得此爱称。
贺峻睨说这话的人一眼,高深莫测道:“你以为是你啊?怕这怕那的?要我说人家可能真不怕。”
众人嚷嚷:“快说是谁,别卖关子,小心我们人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贺峻摊手:“高二这学年一直是理科段一的牛人是谁就谁呗。”
不等众人有何反应,突然坐窗边一学生瞥了眼对面楼,眼一瞪,冲班级里头吼:“艹,是牛人!还有李秃鹅!”
话音还没落下去,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哐啷咚撞了好几下桌椅也不管,一窝蜂往窗边涌。
“哪儿哪儿?!”
“我去,高三那层咋那么多人?”
“谁压我手了!”
“艹,哪个畜生踩了老子脚!我的新鞋!”
“让让让让!我最矮,谦让矮子懂不懂!”
夏知惜在大家冲过来那一瞬间就飞速地把桌上的卷子塞抽屉里,现在正懵着脸被挤过来的同学压在座椅缝里,瞧着好不可怜。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好在那缝隙没小得特离谱,只是让她被桌子椅子压得动弹不得,也没压疼她。
她也喜欢凑热闹,当下也不再纠结进度,微微侧着头,就着她绝佳的位置,从同学胳膊挤胳膊,头顶头的缝隙里往对面楼看。
他们班级在三楼,对面楼的楼道都有人稀稀落落地站着,但唯独四楼乱糟糟挤着一锅人,只有最中间被他们围着的一小块空着,空地的中心站着两个人。
由于角度问题,夏知惜只能看到空地里头面朝前的郭扬肖,他对面站着的那人估计就是刚刚大家说的“不怕死神人”,她只能越过走廊两头汹涌的人头,勉强看到他头毛浓密的后脑勺,不过那神人瞧着还挺高,郭扬肖近似一米八的个和他说话居然还要抬着头。
郭扬肖显然气得不行,面色略微狰狞,用手点着神人,嘴巴突突突一顿输出,对面四楼围观的同学,看得是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两栋楼隔得有点远,他们三楼更是只能听到模糊的滴滴嘟嘟,总之就是听不清半个字眼。
窗边头顶头的吃瓜群众不满了。
“靠,秃鹅到底在骂啥,想听想听真的想听。”
“第一次想念秃鹅的声音,要是有个收音器就好了。”
“我现在冲过去,拨开群众占领高地还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我不清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