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身为太子,又有舅舅长孙无忌扶持,生来便与关陇世家利益相关,实力强劲大的关陇世家自然大多支持李承乾。
而李世民对嫡子李泰的宠爱也是异乎寻常了,因为李恪易封楚王,扬州大都督,节度东南,李世民不愿厚此薄彼,原本的越王李泰也随之易封魏王,洛州大都督,督洛、谷、怀、郑、许等六州军事,辖制河南之地,与山东世家走的极近。
李恪已经没有了太多选择,李恪要想问鼎帝位,必须收江南世家为助力,以此对抗李承乾与李泰。
现在诸位皇子都还年幼,夺嫡之争尚不明朗,皇子之间的摩擦也不强烈,但李恪必须要未雨绸缪,否则等到危机当面,李恪想挡就挡不住了。
岑文本说着,李恪已经将他的每一句话记在了心里。
当李恪回到昭庆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李恪刚进殿门,便有侍女告知:陛下驾临,已在大殿之内。
李恪离家四载,今日方才回宫,李世民今夜自然是要留宿昭庆殿的了。
李恪闻言,连忙前往殿内,刚一如内殿的门,便看到了坐着的李世民。
李恪上前拜道:“儿臣李恪拜见父皇。”
李世民见李恪入内,弯腰将李恪扶起上下打量了李恪片刻,拍了拍李恪的肩膀,满意地笑道:“虎头长高了,也结实了,看来在北地历练四载,还有颇见成效的。”
李恪回道:“儿臣在突厥闲暇时便常练弓马,叫父皇见笑了。”
李世民看着李恪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此处又不是朝堂,父子之间生分什么,以后在私下不必唤朕父皇,叫阿爹便好。”
“是,阿爹。”李恪点头应了下来。
李世民问道:“我听宫人将你方才去见了岑文本?”
李恪回道:“先生于恪儿有育学之恩,李恪与先生虽久未相见,但师徒名分却改不得,恪儿回京自当前往拜见。”
李世民听了李恪的话,满意道:“天地君亲师,你回长安先见朕,再见母妃,后拜师长,你做的很好。岑文本眼下官职虽微,但其人却颇有才略,你千万怠慢不得。”
李世民爱才惜才,岑文本入秘书省四年,其主撰的《周书》进展极快,李世民也是看在眼中的。
李世民的话恰也证实了他将要重用岑文本的意思,李恪道:“先生文才和人品,恪儿是极为钦佩的,先生常能教恪儿许多东西,恪儿绝不敢怠慢。”
李世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午时在大殿之中群臣众多,朕与你也不便说太多话,你在外四载,朕未能对你好生照看,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
方才在太极殿上有诸多北伐功臣,李世民也不能将全部的注意都放在爱子的身上,免得凉了将士之事,现在李世民来了昭庆殿,便想着再同李恪说些话。
李恪想起了方才岑文本同他说的话,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于是回道:“恪儿确有一事相请,还望阿爹应允。”
“哈哈哈。”李世民听李恪的话,笑了出来。
之前在大殿之上李恪别无所求,如今私下再问李恪便有事相求,李世民只当李恪在大殿上不便开口,到了现在才说出来。
李世民道:“虎头但且说来。”
李恪道:“恪儿如今已一十有二,不比孩童,恪儿欲请外出开府,还望阿爹应允。”
李恪的话一出口,李恪当面的李世民竟微微一愣。
李恪尚是少年,所说的开府自然不会是往扬州之官而是出宫在长安另立门户。
皇子成年后开府建衙本是应有之义,不过以李恪的年纪尚且早了些,而且外出开府哪有在皇宫之中富贵安逸,从来各朝皇子都是被撵了出去的,哪有李恪这样小小年纪便主动请求的。
李世民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早未提及,偏偏回宫之后提起此事,莫非是岑文本告知的?”
对于皇子而言,开府建衙并非什么非分之举,李恪若是想,在大殿之上提出便是,怎的会拖到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恪是在朝会之后才有了这个心思。
杨妃爱子心切,绝不会跟李恪这么说,那剩下的就只有岑文本了。
听着李世民的话,一旁的杨妃也紧张地看向了李恪,既不知李恪为何要外出开府,又生怕李恪说错话触怒了李世民。
李恪抬头看了眼李世民,道:“开府之事确是岑先生告知恪儿的。”
“岑文本大胆,竟敢间我至亲父子!”李世民闻言,大怒道。
李世民动怒,倒不是因为李恪自请开府之事,而是岑文本私下同李恪这么说,颇有离间他天家父子的意思。
前些天李世民刚得了萧瑀举荐,欲用岑文本为中书舍人,可以现在看来李世民竟有了一种将岑文本拿下大狱的想法。
杨妃见状,心知已李恪的手段绝不会无端说出这些话来,必定还有后手,于是问道:“岑先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