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倾盆,雨打芦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所幸望舒客栈内灯火通明,烟火缭绕,为来往的旅客驱散了一些寒气。
当魈走进室内,老板菲尔戈黛特告诉他已经有人在等。
他应声走去,推开木门,只见屋内烛火朦胧,那位本该尘世闲游的神明坐此刻却已经等他很久,见他进来,他对他招手示意:“魈。”
“帝君。”魈应声,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若不然帝君不会随意来寻他。
钟离饮了一口茶,似是随口询问道:“最近身体如何?”
他打量的眼前的少年,他低垂着眼睛,发丝上的水汽还没有散,似是压着沉沉的郁气,他的脸色略带苍白,守护荻花洲千百年来,显然魔神残渣对他的影响与折磨从未消散,时至今日依然会成为让他难眠的梦魇。
“我……还好。”
实际上他每晚都要经受灼心蚀骨一般的痛意,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寻常到不必为外人言说,即使他是帝君。
“罢了,想必你也不会说出实情。”钟离放下茶盏,递给他了一个木匣,“这是一位旧友交予我的东西,想来应当对你有益,我便来拿赠与你。”
魈打开匣子,只见幻光一闪而后飞速熄灭,一把通体银碧的剑安静地躺在匣中,纹饰似水流涌动,剑柄上饰鎏金色流苏,像是丰收时节随风翻涌的麦穗。
“这是一位故去的仙人的佩剑,他本掌管丰收,故这把佩剑名为‘岁稔’。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这把剑前些日子回到了我的手中,而我今天打算将它交由你。”
对上魈略带疑惑的眼神,钟离解释道:“此剑有灵,且是没有受过魔神战争干扰的纯净灵魂,你与她相处可以减轻自己的疼痛。”
魈的手刚刚碰上剑柄,眼前就立刻出现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她身着松花色襦裙,长发轻垂,头饰金色的稻谷装饰。她蜷成一团,双眼紧闭,尚在沉睡,似一棵发芽的谷粒等待春雨的来临。
“这……”他犹豫了。
钟离却没有给他推脱的机会:“收下吧,至少与她先相处着看看。能不能治愈你的痛楚尚且不谈,你在这世间游荡太久,太过孤独,哪怕与她成为好友也是我乐于见到的。”
魈沉默许久,最终点头应允。
长剑被他拎在手中,轻轻一甩便缩成了手掌大小,恰好可以被他配在腰间。
他沉沉叹息一声,心中并非如帝君所想,降妖除魔又是危险之事,他的体质又会侵蚀他人,他一个人孤身已久,并不需要有人作陪。
剑灵似乎还在沉睡,等她醒来,他自然会与她说清这件事,想必她了解了他的情况,自然就会主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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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若醒来时,耳边的声音已经消失。
她的身下是柔软的棉褥,古雅的织纹显示她仍在璃月,耳畔水声阵阵,她坐起身透过窗子向外看去,碧水清波,荻花飘荡,她明白自己已经接到了第一个攻略任务:攻略魈。
她穿来提瓦特大陆很久了,本在璃月的一个村庄里当着一个普通的NPC,白天采药卖药,夜晚就被迫沉睡(消失),嘴里不断重复念叨着一句台词:“上哪里去采更多的琉璃袋呢?”
她有思想,有意志,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她估计自己就是游戏里最低等的那种NPC,拿元素视野一照是没有颜色的、连交互对话键都没有的那种NPC。也许有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根本没有人跟她说话。
但某一天早上醒来,她发现自己的四肢可以自由活动了。
身为一个有自我意志的人,当NPC久了会很痛苦的,所以她获得自由的一个念头就是要自由的驰骋奔跑,看看固定程式之外的世界。
她还没跑两步,就发现从来不下雨的区域居然下雨了,紧接着她不小心踩一块光滑的石头,毫无防备地摔下山崖,登时奄奄一息。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颗未发光的神之眼。方形金属外壳包裹着一颗透明的玉珠,仔细观察能看到水元素的痕迹。
在提瓦特大陆具有强烈愿望的人,会得到神明的注视,拥有神之眼,这些人被称为原神。宣若在刚穿越的时候还秉承能回家的强烈信念,但是显然神明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唤,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与那些能驱动元素力的原神们毫无关系。
“错误……错误……错误……”
她感受到耳边杂乱的声音,是她许久不曾听到的机械报错的声音。
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有空思考,但是唯一的信念就是她还不想死,于是她咬着牙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神之眼,在指尖触碰到外壳的一刹那,立刻被纳入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四周都是纯白色的,什么都没有,她低头看了看脚下,自己甚至没有影子。
面前出现了一个时钟,摆动的时候发出咔喇咔喇的摩擦声,机械报错的声音又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