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若心里一直有些忧虑,所以请求魈教她一些简单的剑术。
魈没推脱,直接同意了。他教她的本意是出于自保,他对于自己体质的危害并没有宣若那么乐观,业障会勾缠自己,也会影响他人,沾染业障的人变成魔物们盘中诱人的甜点。他有能力,尚且不能完全能够抵御这种影响,但是宣若不同,她还不够强大,他总是很担心她在他看不见的地上受到伤害。
但是宣若却有别的想法,她感觉自己的攻略工作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魈对她越来越温和,甚至可以毫无芥蒂地与她分享一些事情,初见之时那个冷面冷清告诫他离自己远一些的少年仙人,已经完全从她的世界中消失了。
但她一直想着系统的那句话:“你遇到必须去解决的命运问题时,脑中世界的钟摆就会敲响。”
每当她闭上眼睛静下心来,都能细细地感受到脑海中的那个纯白的世界,钟摆如常摆动着,发出规律而安心的咔哒声,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她不觉得自己会这么走运,学一门防御之术并没有什么害处,说不定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同时她还知道,魈虽然不介意和她一同清剿魔物,但是那些真正危险的魔物他只会背着她偷偷去解决,然后再悄悄地回来,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要不是自己鼻子比较灵,恐怕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但是真正遇到危险了,也总不能等着魈来救助自己。
想到这里,宣若沉沉地叹息了一声,她合上手中的医书,擦亮了房间内的油灯,如同往常一样等他回来。
她支开窗子,外面下着濛濛细雨,带着一点微凉的夜风,即便是这样魈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走楼梯上来,他会从窗子里直接飞进来,像一个动作迅捷的鸟,然后走进房间任由宣若擦着他的头发,这是他们两个之间无声的默契。
宣若在窗边静静地发呆,漫无目的地等着魈回来,直到夜色完全沉下,天边已经泛起了熹微的晨光。
她皱了皱眉,魈今天是不是回来的有点太晚了?
临行前他告诉她自己会在附近看看,按理说绝对不应该这么久。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她决定出门探查一下。
她刚走出门口,面前的门却猛然被打开,突然扇过来的劲风将宣若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只见魈低垂着头,脚步虚浮地走进来。
“魈?”她伸出一只手扶起他,却发现他的浑身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泛着湿哒哒的潮气,手死死地按在门框上,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一般,他的脸色苍白,头痛得随时都要晕倒。
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宣若看清了他过分苍白的嘴唇,却没有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
说明他并不是因为什么激烈的战斗而变成这样的,只能是因为自己。
再睁开眼时他看清了眼前的人,语气安定了些:“是你。”
“对,你这是怎么了?”宣若十分担心地看着她。
“我……无事。”他咬着牙说,然后想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现在的力气小到无法行动。
她的语气很是严肃:“你别动,让我检查一下。”
他被她用力推了一把,直接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还没等她说什么,她已经抬起了他的胳膊细细观察着,纹痕变深,甚至变成了深紫色,这是业障带来的后遗症,估计是他在野外的时候突然发作,然后在水里冷静了半夜才敢回来。
“你……”宣若气得不知道该如何说他,直接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魈的脸上浮现了一些无措的神色,只能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
刚才他的脑子完全被一片漆黑占领,只能凭借着本能回到这里,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才找回了一丝清明。帝君之前告诉他,她可以帮他减轻痛苦,他没有怀疑过这个说话,却也从来没切身体会过这种感受。
宣若被他扯住手,只能回头去看,只见魈现在皱着眉头,像是在用力压制体内的不适,眼眸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好像她的态度会让他十分介怀,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身体本身。
她再气他隐瞒自己,现在也只能叹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
“我……”宣若看到他的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好像是在想什么措辞。
“你现在赶快休息吧!我在旁边守着你。”宣若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别想那些话来搪塞我了!你下次再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肯定不会再理你了!”
他微弱辩解着:“没有搪塞……”
“知道了!”宣若将被子拉到他的下巴上盖住,把他的嘴也顺便堵住,“下次发生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你别忘了我也是很通医术的,而且帝君也说过了,我可以帮你。”
说完,她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扭过身去去翻医书,想要查查有什么有关此症的治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