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金陵城门口。
“父亲,我们到了。”宋文清策马上前,看着城门口上古朴有力的金陵二字说道。
承恩公严峻的神情掩饰不住他的疲惫:“走吧,快点过去,也不知道金陵已是什么样了。”
“大,大人,门口来了一队人马,说是朝廷派来的钦差,让,让黄……大人出去接旨。”守门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陆承安先是一喜,随后又严肃起来,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承恩公手举圣旨,面色严峻,眼底泛着浓重的红丝,眼圈的青黑色让人一看便知是有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陆承安远远地看到承恩公站在门口,心头涌上激动和狂喜,脚下不禁用力,几个飞跳,转瞬便出现在了承恩公面前。
“承恩公,你怎么来了?”陆承安对着承恩公拱手。
“金陵巡抚……哎?怎么是你?”承恩公已经是完全靠意志力强撑着站在此处,光见一个人影出现在自己面前,话说了半句才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就是陆承安吗?
陆承安咧嘴嘿嘿一笑,顺手给了承恩公身后的宋文清一巴掌:“那金陵巡抚死不认账,让我直接给绑了。这边守备军的郑将军我也找到了,他已经带了守备军去赈灾了。”
承恩公看了他一会,突然就直直地往他身上倒去。
“承恩公!”
“父亲!”
“无妨,承恩公是心情焦躁再加上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秦苒苒为承恩公把了脉,神情轻松地起身,“阿九,去熬一碗参汤让陆十,算了,让陆六给承恩公喂下去。”
“既然承恩公无事,文清你也去歇着吧。”陆承安转头看向宋文清,却发现他已经撑着头,坐在绣墩上睡了过去。
陆承安低声笑了笑,将他挪到一旁的贵妃榻上,示意陆六在此照料着点,与秦苒苒一道退了出去。
“没想到,陛下会让承恩公亲自过来。”坐在前厅,陆承安有些感慨,“承恩公亲自过来与其他人一起来的分量是不同的。”
“陛下心中还是很在意你的。”秦苒苒试探着说道。
陆承安沉默了片刻,才笑着说道:“一会让厨房熬个鸡汤吧,他们一队人马累坏了,怎么也得让他们补一补,我去书房将各地赈灾情况理一理,一会交给承恩公。”
秦苒苒点头:“我去厨房看着点。”
陆承安笑着揉揉秦苒苒的头发,又揉了揉阿狸的小脑袋,走了出去。
秦苒苒无声叹息,她不能左右陆承安的选择,但她还是希望,陆承安能再拥有一份家人的关怀。
天色将晚,承恩公一行人终于醒来。
承恩公躺在架子床上,默默地盯着床顶的幔子,心中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憋屈。
我一路奔波好不容易赶来打算救你于危难之中,你却笑眯眯的跳出来跟我说你已经搞定了……
白跑了一顿……
“承恩公,您醒了吗?将军特意吩咐了给您熬了鸡汤,最近这金陵府日子紧,您就将就将就吧。”陆六见承恩公动了动,睁开了眼,走上前去说道。
承恩公回过神来,慢慢地起身,看着外面有些昏暗的天色,点点头:“有鸡汤喝已经很好了,毕竟是灾区,百姓的温饱要紧。”
罢了,早处理了还少些事端。
花厅中,几碟小菜一盘馒头和热热的鸡汤已经备在桌子上,陆承安与秦苒苒笑着迎在花厅门口。
“承恩公,一路辛苦了,你来就我这份心意我记下了,等回了上京,我们再好好喝一顿!”陆承安走上前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苒苒也跟着深福一礼。
承恩公忙扶起陆承安:“陆夫人快快请起,你们无事便好,我这就写信回了陛下。”
陆承安继续笑:“我怕路上耽搁太久,圣旨我已经看了,信我也回了,承恩公可莫要怪我。”
承恩公由儿子扶住坐下,哈哈大笑:“我可省了心了。”
陆九上前,掀开汤盅,炖得发白的鸡汤中翻滚着一块块洁白的山药,表面浮着些许金黄色的油花,配上红彤彤的枸杞和红枣,看起来极为诱人。
空气中香气弥漫,阿狸不禁在秦苒苒怀中瞪了蹬后腿,蠢蠢欲动。
承恩公父子二人三天中只睡了几个时辰,吃饭都是在路上啃得冷干粮,闻到这热腾腾香喷喷地味道,只觉得饥肠辘辘连拿起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碗汤下肚,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第二碗刚要开始喝,承恩公便觉得有一道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让自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抬头寻去,只见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勺子。
“这就是那只猫中锦鲤吧?”宋文清看着它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拿过一个新碗,盛了一小勺放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