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一个长相陌生的小内侍在孙太医出宫时跟了上来,“娘娘有句话要奴才转告给您。”
“娘娘说了,这病去如抽丝,您莫要压力太大。”小内侍恭顺地垂着头,说完便行了一礼,“奴才先行告退。”
孙太医看着小内侍离开的身影,沉默不语。
“这可是孙太医的车驾?”就在马车刚刚拐出宫门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孙太医在马车中皱了皱眉,掀开帘子,见是宫中侍卫打扮地男子,心中正疑惑,就听来人说道:“孙太医,我是平西将军陆将军手下副将陆三,陆将军陪着陛下走不开,便让我与您一道去八方馆看看,也免得他们言语粗鲁,冲撞了您。”
孙太医闻言,顿时心中感动:“还是陛下想得周到,多谢陛下,多谢陆将军,那就劳烦陆副将了。”
几人也不耽误,立刻出发往八方馆走去。
八方馆离皇宫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几人便站在了古丽房间之外。
陆三扫视过去,见除了布多身边的侍卫之外,还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心中明了,这应该就是想要求娶古丽的男子了。
“这位太医,里面请,请务必帮我妹妹好好看看。”布多面色悲痛地等在门口,对着赶过来的孙太医说道。
孙太医颔首,道了声得罪,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三抬脚站在房门口,并没有走进屋内,他的目光在被床幔遮住的古丽脸上扫视了一圈,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几眼跟在孙太医身后的男子,见他面上有些忐忑,有些温柔,有些焦灼,便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
“公主的脉象很虚弱,不知有这种症状多久了?”孙太医为古丽把了把脉之后,便开口问道。
“这三四日古丽一直不思饮食,我以为是思乡的缘故,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今日便一病不起了。”布多捂着自己通红的眼睛,语气极为自责。
孙太医沉吟片刻,提笔写下方子,递给布多身边的一名侍女:“布多王子先按着这个方子让公主殿下服药,公主思虑过重,再加上远到异乡,水土不服,脾胃失和,先喝几幅药看看效果。”
布多挥手让侍卫去煎药,面色诚恳的躬身说道:“孙太医,这几日少不得还得劳烦您。”
孙太医急忙躬身回礼:“不敢当王子殿下大礼,殿下若是有事,直接去太医院寻下官便是,陛下下令让下官为古丽公主诊治,下官定当尽力。”
布多笑着让侍女送了孙太医出门,回过头去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八方馆门口,陆三辞别了孙太医,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却又突然跳上墙头,隐入到八方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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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谢木尔刚一回房,便看到了自己屋内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起身拱手:“在下陆三,此次前来,是又一桩生意想要商谈。”
谢木尔细细打量了陆三几眼,认出他是白日里跟在那位太医身后的人,心中警戒:“我不觉得有何生意可以与你们商谈。”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陆三对他冰冷的态度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谢木尔思忖片刻,低低地开口:“谢木尔。”
“谢木尔阁下,我是平西将军手下副将,我们将军得知您想要带着古丽公主离开,特意让我来问问您,需不需要帮助。”陆三语气诚恳,态度真挚。
谢木尔细细打量了陆三一会,才说道:“我不相信陆承安,古丽昔日的伤心难过都是由他而起,今日却用古丽来与我谈交易,这种人,我不愿谈。你请回吧。”
陆三愣住了,这与在府中之时定下的剧本不符啊,谢木尔难道不该听见帮助他们便十分欣喜,欣然应允吗?
“你再不走,我便通知于外面的侍卫了,想必你们将军也不愿你在人前露面吧?”谢木尔见陆三迟迟不肯动作,微眯起眼睛,盯住陆三说道。
陆三无奈,只好推开后窗,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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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木尔?伊格大王身边侍卫统领的儿子?”陆承安坐在书房中,手中笔杆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镇纸。
“若真是他,能追到大周来,在伊格应该也付出了代价才是。”康先生坐在书房下首说道。
陆承安点头:“且不管他付出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他用什么条件说服了布多。”
康先生闻言笑着说道:“将军不必在此事上介怀,那谢木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只会在伊格国内,最吸引布多的,除了能助他坐上他父王的位子,还能有什么?”
“不若今日我们按下不提,日后能帮时便帮一把,让他们记下我们这个人情,有朝一日用到时,便是一大助力。”
陆承安收起手中的笔,笑着说道:“康先生言之有理,那我便派上人手,好生看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