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哎呀陆将军,您来肃州怎的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去城门口迎接一下。”甘陕总督杨兴贤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两撇山羊胡,面相十分精明,眼中在不经意间便会闪过算计的光。
陆承安趁着秦苒苒熟悉将军府,整理行李的功夫便先到了军中,正巧遇上了在此与漠西军统领江溢一同喝茶的杨兴贤,杨兴贤见陆一拿出了上任书,忙站起身,表情殷切地说道。
“杨总督客气了,我也没定好什么时候到,总不会误了时辰便是。”陆承安拱手,语气热切,任谁一看这两人都是阔别多年的至交好友。
江溢也跟着起身,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见过陆将军。”
陆承安亦是疏离有礼地点头:“这两年辛苦江统领了。”
江溢闻言只觉得额角直跳,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在的这一年多辛苦自己了,现在他回来了,所以就不需要辛苦自己了吗?
“陆将军见外了,末将所行都是分内之职。”江溢语气有些生硬地回道。
杨兴贤一听这语气便开始着急地头上冒汗,武将就是武将,一言不合便梗着脖子开喷,到时候若是两人动起手来,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该如何是好?
陆承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才说:“今日进城之时,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两位可想听一听?”
杨兴贤见陆承安不计较那耿直的武将所言,赶紧打圆场:“陆将军这乍一回来,不知道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陆承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兴贤,看得他全身都出了一层薄汗,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带着夫人在肃州城门外站了一站,便被一个登徒子看见了,上来拦了马车要抢人。”
杨兴贤心中咯噔一沉,这肃州城内敢在大街上拦人马车强抢民女的,除了自家夫人那不成器的侄子,还能有谁?
江溢瞥了杨兴贤一眼,冷冷一笑,并不作声。
陆承安将江溢的表现看在眼里,继续说道:“这人实在口出无状,还意图调戏我的侍卫,所以被我的侍卫打了一顿,不过,听跟着他的人说道,他是杨总督夫人的侄子……”
杨兴贤听到这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心念一转,赶忙说道:“陆将军,打了便打了,我那夫人对她的这个侄子太过于溺爱,陆将军打得好,正好也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啊。”
江溢低头,避去眼底的鄙夷,先前自己的巡逻队管此事的时候,是谁义正言辞的说这侄儿还小,回去好好教导便是,何必大动干戈呢?
陆承安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不过杨总督此事还需与尊夫人说一下,一味溺爱可不是好事,今日这是遇上我了,只是打一顿,改日若是遇上其他人,把命送上了,那可不值当得了。莫不是尊夫人觉得有杨总督在,便可高枕无忧了?”
杨兴贤连连摆手否认道:“陆将军说笑了,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怎么可能会有此等本事,这些自然是有陛下的律法在,犯了错,该罚就得罚。这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我夫人加一个不成器的侄儿,更不能逃脱律法了。”
陆承安笑着说道:“杨总督这话真是深明大义,我夫人是御赐三品,与福嘉长公主又是结拜姐妹,也算与皇亲国戚沾边了。”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杨兴贤只觉得血一下子冲到脑门子上去了。
陛下是何等看中这位陆将军,皇后娘娘又是何等看中这位陆夫人,在他们到这里来之前,自己都已经托人详细的打听过了,如今自己家那混账玩意儿惹到了这煞星的夫人,不知今晚该怎么对夫人交代了……
“不过,我的侍卫已经将公子打了一顿了,再行惩处也不太合适,还是请杨总督回去好好管教吧。”陆承安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
杨兴贤摸了摸头上的汗,僵硬地笑着说道:“自然,自然。”
江溢撇嘴,不就是卖给他一个面子吗,搞这么多弯弯绕绕,真是没有武将作风,倒跟那文臣似的,心眼子多得很。
“那我就不叨扰两位了,我今日这初来乍到,先在军营中逛一逛,修整一日之后,我们再来议事。”陆承安目的已经达到,跟两人说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待到他离开以后,杨兴贤慢慢回过神来,突然看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江溢说道:“江统领不去看看?这可是去召集旧部去了。”
江溢看了他一眼,都不屑与他说话,傲娇的转身,擦拭起了自己的宝剑。
杨兴贤心中暗骂此人不识时务,陆承安一来,这甘陕两地哪里还会是他自己的天下了,说不准自己手中的权力也要保不住了。
但是到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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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花园一直都闲着,将军说了,您看看喜欢哪一块,开出来给你做药园子。”刘妈妈与秦苒苒一道在花园里闲逛,茯苓和麦穗在屋中收拾行李,陆四带着其余暗卫在整个将军府中四处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