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悄无声息地拿来笔墨。
德庆帝也没有点灯,就着月光慢慢地写了起来。
“朕,受奸人所害,所说之言,所行之事,皆非出自朕的本意。”
“但错已铸就,便只能在朕略微恢复神智之时立下遗诏。”
“七皇子星烈,勾结奸人,陷朕,陷江山与危难之中,实属大逆不道,斩立决!”
“皇太子星泽,年幼继位,为保我大周江山稳固,特命镇国公,承恩公共同辅佐。”
“愿众卿不负苍天厚望,保得大周江山太平。”
德庆帝写完之后,看了一会,又拿过另外一份。
他提笔匆匆写了几句,盖好玉玺和私印,苦笑着说道:“但愿这一份,永远都用不上。”
刘海不敢窥探,只低头沉默不语。
“今晚朕要休息一下,太累了。”德庆帝躺在外间的罗汉床上,“你讲这些给皇后,让她收好,等朕……去了,便拿出来照着上面写得去做。”
说完,德庆帝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长春宫中,皇后看着刘海避开旁人送来的圣旨,知道了德庆帝现如今的状况,险些又要落下泪来。
“娘娘,今夜陛下已经睡下了,奴才还要赶回去伺候着,先行告退。”
皇后点头,示意他赶紧回去。
她看着刘海离开,将圣旨放在自己睡得那张架子床最内侧的小暗格中。
只有三个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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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陆五快步不管不顾的快步冲进铺子,对着站在秦苒苒身后的陆承安喊道。
陆承安对着他点点头,让陆九和陆十两个人都过来看着,这才与陆五一起去了后院。
“承恩公的来信,派了亲卫亲自送来的。”陆五声音压得很低。
陆承安只当是京城局势有变,拆开信封快读看了起来。
一封信看完,他久久没有开口。
“这是陆三送来的。”陆五又拿出一封。
再次看完,陆承安沉思了一会,将信扔到药庐里烧掉,这才说到:“告诉布多,我要见他。”
陆五点头离开。
陆承安站在原地望着天空,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太阳照得有些酸涩。
原来是这样吗?
秦苒苒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便关了铺子的大门。
按照这几日的规律来看,这个时辰,大公主就要来了。
肖桦早已经进了后院,他见陆承安的身影有些寂寥的感觉,心中也是不解。
“你怎么了?”
陆承安看着肖桦,面上苦涩之意尽显:“大师兄,原来真的是蛊虫作祟。”
肖桦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可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是,还有三个月。”
两人心情都沉重了起来,正待进屋推演一番,却听见墙头上传来肖大公子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肖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害得我还得翻墙来看你。”
肖桦原本就心情不好,听到这话心情更是不悦。
“我又没让你来,你休夫了吗?”
米娜闻言一滞,顿时失去了底气:“休不休夫,有那么重要吗?”
喊出来这句,她突然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我是伊格的大公主,难不成看中了你还得你同意?”
肖桦丝毫不受她威胁,冷颜说道:“你若是强行带了我回去,那也只能带回去尸体,你自己看着办吧。”
米娜先是对着那张冷峻的面孔发了一会花痴,这才悻悻地说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肖桦看着她离开,让陆五上了墙头确认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他急忙进屋拿出纸笔,认真地推演了起来。
“避无可避。”
“原本还有三年的时日,现在看来,只有三个月了。”
肖桦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命运已经更改。晚上我观一下星象,应该就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陆承安点头,沉默地坐在那里。
秦苒苒和陆九陆十将今日所用之物全部收拾好,去了后院时,却发现几人都是沉默不语,面上一片难言的苦涩。
“大家怎么了?”秦苒苒费劲地抱着怀中的胖猫,开口问道。
“大概过几日我们就该回去了。”陆承安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秦苒苒点点头:“那你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承安起身:“我要去见布多,大师兄你给苒苒解释吧。”
肖桦:别扔下我自己解释这个让人难过的话题我们还是好兄弟!
看着陆承安大步离开和秦苒苒好奇地目光,肖桦只好将实情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