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上辈子第一次见到梁士宁,是在一个跨界歌手类的节目。
他当时担任节目的导师,节目组要求每个导师分别带领一个战队,通过双向选择确定最后的分组。
应淮彼时不过二十岁,是节目最年轻的导师,比那些参赛选手也就大个两三岁。
再加上他性格向来懒懒散散毫无架子,一来二去便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几乎每个参赛选手都想去他的战队。
——除了梁士宁这个闷葫芦。
偏偏应淮不知为何就是认准了梁士宁,坚持不懈地跟在人身后“骚扰”。
“梁先生嗓音真好听,”应淮倚在录音棚门口,笑眯眯开口,“优雅沉静,就像梁先生这个人一样。”
“刚好可以加入我的战队和我们互补一下。”
他话音刚落,便见录音棚里的人摘下耳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应淮:?
“梁先生情感很饱满啊,太有代入感了。”排练室内,应淮倚在音响旁,懒洋洋开口,“不愧是演员。”
“我们战队正好缺个梁先生这样的高手。”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面前一道阴影投了下来。
他抬起头,正对上梁士宁垂下来的目光。
应淮“骚扰”了梁士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得到他的正面回应。
他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你同意了?”
“不是,”梁士宁低声开口,“您挡到音响按键了。”
应淮:??
梁士宁:“麻烦让一让。”
应淮:......
应淮一度怀疑梁士宁是不是讨厌自己。
“难道您觉得他喜欢您吗,师父?”早已加入他战队的乐玺小声开口。
应淮抬头瞥了乐玺一眼,乐玺吐了吐舌头,迅速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您的菜,师父,您换一个吧。”
“你懂什么,强扭的瓜才是最甜的。”应淮懒洋洋开口。
他看着旁边乐玺忽然惊慌失措的神情,没忍住又起了逗人的心思。
“我跟你说,这种闷葫芦逗起来才最有意思。”
乐玺眼神却不住往门口瞟,小声开口试图打断:“师父,你等一下——”
但应淮说的正在兴头上,桃花眼都弯了起来:“最好玩的就是在你逗他十句,他终于回你一句的时候,这说明你已经在逐渐步入正轨,闷葫芦要开窍了。”
乐玺的眼睛都快瞟成斜视了。
应淮忽悠够了人,也终于慢慢悠悠准备说点正经的:“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最主要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乐玺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师父!”
应淮一愣。
“师父,”乐玺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您要不要先回个头。”
“什么回头?我认定一件事从来不会回头......”应淮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正对上门口梁士宁微冷的神情。
应淮:??!
梁士宁转身直接走了出去,应淮再顾不得许多,瞬间一骨碌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乐玺发誓他从来没见自家懒洋洋的师父动作这么迅速过。
“梁先生,梁老师——”
“梁士宁!”
前面的人倏然停下了脚步。
应淮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一边咳一边迅速拦到梁士宁面前:“跑这么快干什么,能不能体谅一□□弱多病的病秧子。”
他原本以为梁士宁会嘲讽他几句,没想到面前的人皱眉盯了他几秒,忽然开口:“你生病了?”
应淮怔了怔,蓦然失笑:“这是现在的重点吗,梁先生?”
“我没有生病——不不,我只是一直身体都不太好。”应淮按照以往的习惯下意识否认,却发现梁士宁的神情再度冷了下去。
他赶忙改口:“我没有骗你,刚才我也只是开玩笑,后面没说的才是关键——”
“应老师想必跟每个人都能开这种玩笑,”梁士宁忽然开口:“应该也不缺我一个。”
应淮神情微怔:“什么?”
梁士宁没有说话,他垂下眼,抬脚又想离开。
但他刚走了一步,忽然听到面前的人骤然开口:“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梁士宁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应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侧身靠在旁边的墙上,轻声开口:“你的嗓音条件真的很好,低沉醇厚,没有受过后天训练也能格外自然流畅,我真的很喜欢这种声音。”
梁士宁愣了一下,紧绷的身体蓦然放松了下来。
他听着应淮清冽的声音间带上了些许无奈:“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十句话里难得有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