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雾影蒙蒙中隐约出现一袍衣袖,翩翩轻盈。李祥云漠然。
那袖子是天上神地里仙的,他已经寻找李祥云多日了,心中全是火气。他于是道:“祥云仙子,你可知你为何人?竟这般贪恋世间美好?”
李祥云漠然又疑惑,她问:“你认识我?”
来人是地府阎君,作为他的属下,李祥云这样答话他很不满意。他戴冕冠着黑袍,胡茬一大截,道:“我何以不认得你,况且你何故与本官说这种话?”
李祥云听罢,漠然的脸上却只眨了一下眼睛,只一点点惊疑。她说:“什么。”
地府阎君身姿魁梧,神相庄严,道:“本官在地府听说了你很多事,暂且不谈你之前做的事,你如今真让本官心寒。本官看你已经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待了。”
李祥云心神喜悦,竟然颇激动,她道:“所以我是谁呢?”
什么谁谁谁的!!!地府阎君气极。地府阎君大哼一声拂袖而去,临走前想的是李祥云怎么好像块木头。也罢,地府不养闲人,暂且由她。
李祥云目送地府阎君消失,她往前扑了几回却只能抓住飘飘的烟雾。很快手就空了,她一脸落寞和失望,人就这样走了?!!!
她算什么?
夜色越来越暗,月亮高高挂起,李祥云慢慢走着。旁边的假山石丛栩栩如生,几道月光照射。她好似没有精力,一脸阴翳,只想刚才所见所遇之人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
前方有一座小亭子,李祥云往里走。
面前的茶盏反射月亮光线很亮很亮,突出的茶柄弯如半月。有一根长长的绿叶从其间穿过来。李祥云抓住那根绿叶尖,轻轻一扯就掉。接着她往旁边一吹就不知道掉到何处去了。她托着额头将手肘支在桌上,心里苦想不得,头痛眦裂难以忍受,竟一时间就再也无法思索任何事情了。
“该死!”有人道。
她忍痛抬头,不见任何人。到底谁在骂她?
骂骂也是好的,她想。
起码说明她存在。
李祥云走出小亭子,裙摆拖曳在地,一步一步扯动裙摆晃悠。她绕着走的是一个清澈的小池塘,“扑通”一声飞起来水花。李祥云急忙提着裙摆往后跳。她烦得很,真心不想理会这个不识趣的人,整理好裙摆又继续往前走了。
李祥云走到某处,假山石头们却开始起舞,转来转去。东边的舞到西边,西边的又舞到东边。凌乱却规整,机关好似重重。轰轰声乱发,小石星子齐齐往地上掉。
李祥云右手掷出一颗石子撞到大石头上,那石头却也开始变幻,变幻一下、两下、三下。一个不属于石头的水波纹咕噜咕噜窜出来,石头们像长了脚纷纷撤开,接着水花大溅出来一片。待李祥云一低头,地上已经全是湿漉漉的水了。
真是醉了,那家伙到底想干嘛?已经缠着她缠好久了。真像个猴子一样烦人!
至某处,“今晚夜色正好啊,地府阎君来找啊,可是仙子有眼无珠啊~”
烦人!她即刻就走。
“你说你这怎么能这样呢?我好心给你唱首歌你还不听!”
李祥云停步。少年瞪大了眼睛咬紧牙关,叉腰不怕死。李祥云低头哼声,想起刚才,她道:“不过如此而已。”
少年脸笑嘻嘻的,他右手往后,抓了根草回来。他把它插在李祥云的头上。李祥云抬手飞速拔下来,丢回去,之后又头也不回地走。她气着,却又没几步转回来。
“你可知我的事?”
少年摆手,“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对我很重要!”神情哀怨无助,“求求了,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了。”
那可得钓着。少年抱手,脸色笑得像猴子。他今日头一次觉得李祥云还挺可爱,之前她真的是一只又冰又冷的母老虎。
他伸手握拳,月光下放在李祥云面前,问:“猜里面是什么?”
李祥云:“池塘的水。”
少年摊开手,李祥云视线一瞬间就黑了,没想到他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只乌贼!乌贼狂吐黑墨水弄脏了她的脸和衣服。
“你真是烦死人了!!我走了!!”李祥云大声说罢,长袖子遮住脸就往天上飞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