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与风楞然，刚刚猜想过的所有话题都被推翻，准备好的所有措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与风开始认认真真的去思索这个问题，沈欢言也不急就静静的等着。
“在我看来，爱是爱她的光鲜亮丽，爱她的邋遢潦草，爱她的所有不堪。”白与风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的舍友为他女朋友而每天穿的干净帅气，看见舍友失恋后的痛哭流涕罢了，他过去二十六年几乎都在为生计奔波，似乎从未奢求。
追求沈欢言的招，也不过是看网友说：很有时间，不麻烦，也不过是看别人恋爱学的些讨女孩子喜欢的招罢了。
闻言，沈欢言轻轻笑了，那双眼却盈满水雾，她低头喝了杯美式：“学长，我所理解的爱，是爱她丢弃所有可以标榜，可以写在履历，可以令人惊羡的东西后的本真。”
“学长，我不需要救赎，不缺爱，更不需要前途亨达。我想要的只是纯纯粹粹的爱，一个抛弃我的出身仍然爱我的存在。”
“请问学长，若她不光鲜亮丽，你还会爱她的所有不堪吗？”沈欢言语气凌冽，眼睛紧紧盯着白与风，不想错过他的所有反应。
白与风闻言，平静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请问学长，光鲜亮丽是你会接近她，靠近她的敲门砖吗？”沈欢言咄咄逼人，不肯放过他。
白与风不再敢看沈欢言的眼睛，低头喝了口美式。
沈欢言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来电，是程蓁蓁。她接下电话，传来程蓁蓁急轰轰的声音：“言言，你别去上雯姐的课，快到学校大厅来，有杰出毕业生的演讲，快来！还有二十分钟，你速度啊，我去给你抢位子。”说话期间还有呼呼的风声，说完就挂了。
沈欢言咬了咬嘴唇，呼出一口气，对白与风说：“白总，希望你好好想想，我有事就先走了。”
白与风下意识就想说自己送她，但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开车，只好作罢。他盯着眼前的美式发呆，明白这条捷径他走不了了，自己的计划几乎毫无胜算，却在这时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那是一种久困牢笼后的自由。
沈欢言出咖啡店打车后，一路狂奔，八字刘海全飞，一度感到自己腾空，终于在演讲开始前的两分钟到了现场。到了大厅，这叫一个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她踮起脚找程蓁蓁的位置，自己太矮才一米六二，根本看不到，只好发微信，在网络的帮助下，她才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就问是谁，了解情况。
程蓁蓁早就打听好了一切，就等着跟沈欢言分享一波：“这个毕业生叫陆樾琛，现在陆氏集团任总经理，实际上就是陆家未来的掌权人，这次来可能有机会招生，所以这里啊人山人海的。”
沈欢言点点头，不过她想起来很早的时候，好像陆家老爷子公认的掌权人不是陆樾琛，是带着什么寒字的人，当时沈欢言看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新奇，问沈母：“为什么有人的名字要用寒啊，多不好啊。”但沈母的回答，她已经忘却了。
突然，她想起自己遭遇火灾后，在祈福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则新闻：陆家掌权人移位，陆寒衍重做舵手。
沈欢言一惊，试探着问程蓁蓁：“那个，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陆寒衍的？”
程蓁蓁搜索了脑内库存，然后很认真的要了摇摇头。
沈欢言点点头，不再问了，心里想着她又不想这些争权夺利的没必要关注。程蓁蓁却有了兴趣：“怎么了？这个名字...感觉不大好的样子，我爷爷说取名字一定要取寓意好的，要补五行，不然命不好的。”
沈欢言笑了，“小说里看到的。”
“哦~”程蓁蓁这下明白了，小说里嘛，这就很常见了，但她却忘记了沈欢言是在现实中问认不认识。
说着说着，校长就上台了，开始热场，介绍这次邀请的杰出毕业生。
陆樾琛踏着昂贵的皮鞋，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带着百达翡丽的表，脸上泛着微微客气疏离的笑意，同在座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陆樾琛。”然后是捧场的掌声。
接着就开始所谓的成功经验分享，听的沈欢言直想睡觉，四处观望。在讲台下的最右侧，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身材挺拔的男性，背对着她，似乎全神贯注听着陆樾琛那些废话。
沈欢言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很熟悉，但她不敢确定是谁。她迫切的希望他转过头，一直盯着他，不敢移开视线半分。
这时，特定的提问时间到了，一个沈欢言前面的女孩子被点起来，那个身影也转过头。
霎那，呼吸一滞，那个自从那次火灾后一直让她无法忘怀的人，那个被她思来想去到甚至连面容都模糊的人，就在这时，关于他的所有细节都逐渐清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剑眉，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薄唇。
她在心里一 一描摹他令人惊艳的面容，眼神不曾离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