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深邃,雨下的淅沥。
一阵夜风突起,吹入天水郡炎魔分堂之内。
左凌云的脸庞被烛光照的忽明忽暗,他的面前放着两封刚读完的信件。
其中一封由炎魔堂堂主亲自书写,是关于新上任分堂主墨七的任命书,同时也是对他的一纸调令,命令他与新分堂主交接完毕后,立即返回赤阎寺炎魔堂述职。
另一封信没有落款,堂内弟子也没人见过这封信是怎么来的,但在今日清晨,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书房的桌上。
信的内容极具恐吓性质,其上书写着,“三月十三,取阁下人头。”
而过了今晚子时……正是三月十三!
他堂堂凝脉中期的高手,在这天水经营二十余年,手中的人命没有一百也不下八十,炎魔掌更是练到了小成之境。
以前在这天水城,不是没有人威胁过他,但凡是威胁过他的人,都葬在了他的手下,而这次也不例外。
此时,整个分堂的弟子都已吩咐下去,从大门到书房,这一路上,明哨二十余处,暗哨二十余处,更有三位通力巅峰的队长,带队巡逻。
只要这人敢来,就将面临天罗地网般的围攻,只要来人没有凝脉后期以上的实力,他就有信心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三更天过去,整个分堂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四更天过去,站岗的弟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头一看,堂主左凌云的影子仍在窗户上晃动。
五更天过去,天色将亮,远处公鸡报晓,嘹亮的鸡鸣将站岗的弟子惊醒。
他一把抹掉鼻子上的大泡,低声不满道:“你这该死的宵小之徒,为何有病的写这么一封信,害得老子战了一夜,堂主也真是小题大做。”
他又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窗上人影暗淡了几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影的脑袋好像没有了!
他似乎认识到什么,吓得双腿一软,大声吼道:“敌……敌袭!快来人,堂主遇袭了!”
……
天青日明,万里无云。
一艘三帆大客船乘风破浪,顺着江流而下,天水镇便是此船的目的地所在。
天水郡是北地与中原边界线上诸多郡县中经济最为繁荣的几郡之一,水路交通便利给此郡的商业带来诸多便利。
此地势力鱼龙混杂,因赤阎寺山门离此甚远,天水郡虽处北地,但迟迟没有被赤阎寺彻底征服。
一位少年,星眉剑目,身着素衣,负手立于船头之处,欣赏着周遭的景色。
他被师尊再次以手提的方式,带出雪海深处,然后在更换身份后坐上了这趟去往天水郡的客船。
在那风雪世界苦苦熬炼十六年,如今终于能见到这番不一样的世界,他也难得抽闲欣赏起这一路的风光来。
两岸群山起伏,郁郁葱葱。
据其他船客所说,这群山之中土匪寨子就多达十几个,这些土匪各立山头,凭借着山体之便,时常拉起横江铁索,阻拦经过的船只,收取过路费用。
而天水郡发达的商业,不但养活了大量的商人,也喂饱了这群土匪。
虽然朝廷多次领兵征讨,但这些土匪今日杀了一茬,明日又会长出新的一茬,甚至有些具备实力的土匪窝,就连朝廷的军队都奈何不了。
“在下令狐子敬。我观兄台气势不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不知兄台可否赏脸切磋一番。”
就在墨七欣赏两岸山景时,令狐子敬主动走上前来,抱拳攀谈。
这是位面容白皙的清秀少年,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若不是他有着明显的喉结,墨七怕是要把他误认为女扮男装的少女。
没办法,这少年的面容实在过于清秀了一些。
令狐子敬左手拿着把入鞘的长剑,剑柄末端镶嵌着一颗绿色宝石,柄身与剑鞘之上金子镶着华丽的花纹,这把长剑一看就价值不菲。
似乎是注意到墨七的眼光正盯着他的剑看,令狐子敬高兴地扬了扬手中之剑,道:“怎么样?在下这把剑是不是很帅?跟你说,我可是要成为一代宗师的男人。”
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对,他又补充道:“当然了。要是你愿意和我切磋的话,我也不会占你便宜动用这把剑,我在拳掌方面也是有些造诣的。”
墨七觉得这个少年很有意思,但还是拒绝道,“不必了,武学可不是用来切磋的。”武学可是杀人技!一旦出手既分高下,也分生死。他心中默默补充道。
“也是,我父亲说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是为了争强斗狠。
唉,你知道么在家里,那些陪练的师父,没有一个能在我手下走出三个回合。
但我知道他们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而让着我罢了,所以我就是想知道自己在外面到底有多强。”令狐子敬听到墨七的拒绝,叹了口气遗憾的说着。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