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堂已改成了灵堂,几面白布从两侧房梁上垂了下来,厅堂正中摆放着一具棺椁,一位壮汉正跪在棺椁前嚎啕大哭,哭的虽然惨烈,可眼角却连一滴泪都没有。
“这位是我们分堂三位香主之一的石故。”钱孙适时向墨七介绍着。
“石大哥别哭了。新堂主来接手咱门分堂,还不快起身拜见。”钱孙有些看不下去,低声提醒着地上的大汉。
石故闻言转身,向着墨七倒头便拜:“堂主您可要替左堂主报仇呀。
那贼人在我们堂内行凶,明显没有将咱门赤阎寺放在眼里,现在整个天水郡的势力,可都在看咱门的笑话。”
“不用给我上眼药。左堂主之事当然不能这么善罢甘休,但也得我接手天水分堂后才行,你说呢?”
石故刚急着拜见,没有来得及打量墨七。
当下他一听到那略显稚嫩的声音,才惊讶地抬头打起这位新堂主。
只见面前这位少年不过二八年纪,面相虽然稚嫩,眼神中却带着丝威严。
石故没有半点轻视这个少年,反而内心一动,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机缘来了。
开玩笑,这么年轻就能当上赤阎寺下属分堂的堂主,要么就是关系通天,要么就是实力够硬,甚至可能两者都有!
石故当即变换成笑脸,手脚并用,爬到墨七脚下,又是一拜,道:“堂主说的是,小石头今后愿做主人最忠心的一条狗,您叫我吃屎,我绝不咬人!”
墨七着实被对方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也对赤阎寺的成色有了新的认识。
这群人见风使舵,讨好巴结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没有下限。
他也明白,这种人也只会在你得势时讨好,一旦失势,这种人怕是会第一个冲到你头上拉屎拉尿!
但墨七不管对方心中究竟怎么想,只要能全力配合他就行了。
“起来吧,堂堂香主,就得有香主该有的姿态,以后见本堂主,躬身行礼即可。”墨七面上无喜无怒,平静似水。
“堂主教训的是!小石子记下了。”石故笑嘻嘻地爬了起来,哪还有刚才半点哭嚎之相。
很快分堂的弟子们先后来到了议事堂。
看着眼前不到二十号人的队伍,墨七询问道:“石故,咱们堂就这么点人了?”
石故不好意思笑道:“额…这…当然不是,只是…”
“不用顾虑,你只管说便是。”
见堂主表情没有变化,石故才直接道:“左香主估计带人去逛窑子了,朱香主这个点应该是在赌场里快活。”
墨七平静道:“那就把人给叫来叫我,我有重要任务要交代给你们。”
石故笑的更加尴尬了,搓手道:“可能不行。”
“什么不行。”
“叫他们回来怕是不行。”
“哦?我这个堂主的命令也不管用?”墨七脸色终于变得冰冷起来。
石故笑不出了,抹了抹头上的细汗,道:“堂主有所不知,那左武火乃是左堂主独子,一天不碰女人就浑身难受。
左堂主被害那条晚上,他本该带队巡逻,但半夜还是忍耐不住寂寞,最后带着整个队伍去了天香楼。
他老子的命,都没有他逛窑重要,现在怕是天王老子叫他,他也是不应的。”
墨七皱眉道:“那朱香主又是什么情况。”
“朱香主本名朱红血,那女人虽嗜赌如命,平时也是知道轻重的。
但这几天她赌运不利,怕是内裤都快要输没了,现在不是她不想来,而且银钩赌坊本根不会让她出来。
因为她不但输得很惨,据说还借了赌坊的高利贷,她要是不能回本,就只能拿身子还债了。”
墨七没想到将要接手的分堂,竟是这么个烂摊子。
不但前任堂主被人杀害,剩下的三个香主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只不过是烂的厉害!
一个吹牛拍马屁,毫无下限。一个为了逛窑,老子都可以卖掉。最后一个更狠,狠得连自己都卖。
简直就是群臭鱼烂虾,土鸡瓦狗。
墨七忍住心中的不快,耐心问道:“关于左凌云之死,你那晚可看见过凶手模样?”
石故不好意地饶头道:“那晚我本来也在堂内巡逻的,可到了四更天,不知为何一股睡意上头。我这不看还有两位香主在巡逻嘛,我就直接回房去睡了。
朱香主那晚应该知道些什么,您不妨去问问她。”
墨七嘴角一抽,转身往外走去,道:“跟我来!”
石故急忙跟上,追问道:“堂主,咱们去哪?”
“银钩赌坊!”
银钩赌坊自然少不了钩子。
赌坊门前的房檐上挂着一排银钩,阳光一照,钩子闪闪发亮,引人注目。
墨七一把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