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横叔的呵斥,他不但没有收手,落斧的速度还快了三分。
“你找死!”横叔见对方根本没有罢手之意,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皇甫奇若因他护道不周而死,他一想到将要面临的惩罚,顿时心神一阵激荡,暗暗自责,“唉,早知如此,刚才我就不该如此装大。现在可如何是好?”
就在横叔因自己过失,而自责之时,一阵阴风忽从他头顶袭来。
“桀桀桀,你终于露出破绽了!”来人声音沙哑,如同刀片刮竹,猫爪挠墙般,让人感觉打心里的难受。
一只黝黑的骨爪,从天而降,趁着他处于失神之际,一把抓住他的头颅。
铁钩般的利爪,刺破了他的头皮,深深钩进肉里。
骨爪根部与一条锁链相连。
一道矮小黑影,握着锁链一扯,借助力道,于空中朝他飞身而来。
“啊!……”
横叔只觉脖颈快被弄断,好似被拉长了那么几寸。
船上众人均被半空之上的惨叫吸引。
他们抬头望去,看到的一幕,却将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
半空之上,一位童子向着横叔快速接近。
这童子尖嘴、红面、一双眼睛向着眼眶外凸出,仿佛随时要掉落下来。
他的肚子鼓如孕妇,四肢细如竹竿,活脱脱的一副饿死鬼之相。
赤面童子手握镰刀,镰刀与骨爪通过长长的锁链结合在一起。
他与横叔错身的刹那,手起刀落,一颗大好人头飞了起来。
鲜血自断颈处喷溅而出,从高空撒下,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这货船之上,大多都是些初入江湖的雏儿,哪见过这般血腥景象。
他们从横叔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纷纷发出惊恐的哀嚎。
话说另一头。
就在王熊将要斩杀皇甫奇之际。
危急时刻,一把钢针,从船舱中射出,如同暴雨一般,朝着王熊周身袭来。
若他还要执意斩杀皇甫奇,怕是要被这把钢针捅成马蜂窝。
王熊只能生生止住步子,站定原地,将两柄斧头挥的密不透风,挡住这些钢针的偷袭。
“叮叮叮……”
钢针掉落一地。
待最后一根钢针也被击落时,王熊眼前一花,发现两位女子护在皇甫奇面前。
也就在此时,赤面童子于半空,将横叔击杀,血雨撒下,甲板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皇甫奇与胡夕儿见到横叔身死,也是心神大乱,恐惧异常。
画如烟算是船上唯一一个还算镇定的,倒不是她实力有多强,也不是她胆子有多大。
而是那鬼爪、锁链、镰刀所组成的奇兵,勾起了她心灵深处的仇恨。
她双眼通红,一字一顿道:“勾魂镰爪,你是魔兇派的人!”
“桀桀桀,不错。那我来此的目的,想必你也应该清楚。”赤面童子手提人头,落在船顶之上。
他凝脉后期的威势毫无保留的散发而出,阴冷凶厉的气息,压得众人不敢抬头。
王熊很识相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不再动手。
在赤面童子面前,他这个满手血腥的匪首,也只能像一个乖宝宝一般,不敢有任何造次。
画如烟眼神坚毅,“你不就是为了我而来么。好!我跟你走。只希望你能放过九渊阁的众人。”
胡夕儿焦急出声,“不行!如烟姐,你不能跟这怪物走。”
赤面童子舔了舔舌头,狞笑道:“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么?不说别的,这位女娃娃,看着粉粉嫩嫩,品尝起来应该滋味不错。”
这番可怕的话语,吓得胡夕儿瞬间噤了声,直往画如烟的背后躲。
画如烟用手护住她,冷笑道:“难道魔兇派已堕落至此,堂堂凝脉后期的高手,也只会欺负一个通力境的弱女子么。”
“真是牙尖嘴利的女人。那我就改变一下想法,我不但要掳走你,抢夺所有的货物,还要杀光所有的人。至于这个女娃嘛……桀桀桀……”
赤面童子笑声大作,说出话却让九渊阁的众人如坠冰渊。
胡夕儿更是满脸绝望,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实力差距,让她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勇气。
画如烟眼里终于出现惊慌之色,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言论,竟让九渊阁的朋友陷入绝境。
就在赤面童子准备一声令下,让众匪行动时,他蓦然抬头,向着前方眺望而去。
他这番动作,引得船上众人也跟着向远方那处望去。
夕阳依旧。
残阳将江面染成一片血色,血色的尽头一个黑点逐渐放大,变成人影。
竟是一位踏水而来的人!
此人能够踏水而行,轻功造诣决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