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个头大,实在太沉,柯云雁不得已花钱雇了几个人,把乞丐送进了医馆。又买了一颗人参吊气,终于保住了乞丐的一条命。
柯云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所有的钱,恳求道:“可否请大夫收留下这个乞丐,日常花费都从我这出,等他养好伤了,就让他走。”
老医师医者仁心,自然是答应的,只是提醒道:“此人身上旧伤不少,但最严重的却是内伤,老朽看他的痴呆样子,不像是天生的,反倒有点像中毒。”
柯云雁一愣,弯腰施礼道:“请大夫尽力施治。”
老医师不肯受大礼,摆手道:“老朽只管出力罢了。”
安顿好乞丐,柯云雁终于启程往码头赶去,只是耽搁了许久,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没想到的是彩珠她们居然比自己还要晚。
不但回来的晚,每个人还都灰头土脸的。尤其是彩珠,一张脸黑如锅底,脸色极差。
那名监视柯云雁的家丁,本想说一下柯云雁的失踪,但看到彩珠的表情,突然心里打了个突,这时候告状,岂不是要连累自己得一顿臭骂,犹豫间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彩珠整了整衣襟,言道:“那名贼子已被送至衙门,只是我看他有进气没出气的,怕是活不久了。”
这话很有意思,人死如灯灭,似乎在暗示事已了结。
柯云雁谢道,“辛苦姐姐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今日天色已晚,是明个去父亲府里吗?”
彩珠轻笑:“等不了了,现在就走。”
彩珠拍了拍手,唤来一辆马车,做出请的姿势。柯云雁拒绝道:“大晚上的,突然进家门,怕是不好吧,看起来偷偷摸摸的,好似我是见不得光的。”
“小姐说的哪里话,正是一家人,才不用计较那么多,昨夜是到京城的时辰太晚,才不得以在船舱休息的,哪有第二天还留在码头的道理。”
彩珠不想与柯云雁多说,给了一个眼色出去,立刻有两名家丁站出来,两人一边架着一条胳膊,想要架着柯云雁送上了马车。
说到底,以柯云雁的身份,第一次去父亲府里,挑了一个大晚上,是万万不合适的。但彩珠要的就是一个不合适。
只要第一步做错了,让人没了好印象,以后做的再对,也很难有用了。
柯云雁不得宠,才有云愉小姐的好日子过啊。
哪知柯云雁并不就范,抬脚踹向家丁的膝盖窝。两名家丁哎哎的喊了两声,直接跪到了地上。柯云雁趁机摆脱了束缚,拍手笑道:“还没过年呢,怎么就磕起头来了,彩珠姐姐你快给上几个压岁钱啊,不然白瞎了这几个磕头啊。”
彩珠狠狠皱眉,瞪向那两名出丑的家丁,最后只得无奈道,“那就依小姐的意思,今晚先住客栈,明日再回府。”
柯云雁见好就收,仍是那副乖巧模样,“好,都听姐姐的。”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竟然把责任推到了彩珠身上,把彩珠气的几乎要呕出血来。
一行人再不多言,找了家客栈住下。
待到天亮后启程,柯云雁兴冲冲地登上了马车,埋怨道:“快点快点,我实在回家心切,姐姐可不要再浪费时光了。”
彩珠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浪费时光的到底是哪个人啊?
马夫终于赶起车来,柯云雁靠在窗边,看眼前景色迅速变化,她的心思跟着转了好几圈。彩珠的打算,她自然是知道的,前一世似乎也是这样,彩珠趁她落水受寒,发烧病的晕乎乎,直接在傍晚将她送进了丞相府。
她当时病的根本起不来床,自然也没有精力去拜见父亲。闲话就这样传开了,说她果然是厨娘生的下贱胚子,半点规矩不懂,说她行事鬼鬼祟祟,像一盘狗肉上不得台面。
难听的话像一把把刀,激的柯云雁在病榻上吐了血。偏巧那天老夫人来看她,算起来老夫人是柯云雁的亲奶奶,天然对她有一份善意。
可老夫人信佛,看不得血腥,知道柯云雁吐血后,只在门口站了站,最后还是走了。
这一面到底是没见上。没有亲人的宠爱,柯云雁在丞相府的日子,一日难过一日,竟然还没有在山瑞乡来的轻松自在。
如今想来,那次吐血绝不是偶然,和船舱暗杀一样,都是有预谋的。始作俑者无疑就是柯云愉。
“柯云愉啊,好久没见了,我可一点不想你。你的手段还是那么卑劣,真想知道自以为是的你,失去了一切后,会是什么表情呢?”柯云雁垂下眼眸,将整个人隐入了马车的阴影内。
一路无话,很快就抵达了丞相府。
车夫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看向后面的彩珠。彩珠冷声:“走后门。”马车顿时拐了个方向,向后门赶去。
彩珠从外地回来,走后门是遵规矩,可柯云雁是小姐身份,第一次进门是后门,这个门一进,说起来就落了下乘。
待马车停稳,彩珠走来,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