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打电话过来是下午5点,当烟轻处理好自己在上京的事务,连夜赶回云城正式抵达已是半夜3点。
黑夜沉沉,为所有人披上一层薄纱,带着黑暗特有的沉沦。
“小小姐,晚上老爷吃的也不多,小姐从下午回来一直跪到现在,老爷让叶星野在门外守着,说不让任何人进去,您也知道这两人都倔,我们也是不知道怎么办。”张婶跟着烟轻从门外走入室内,言简意赅说明情况。
烟轻一边将衣服脱下递给张婶一边皱着眉头快步走着。
“嘤嘤不应该这么莽撞,为什么和祖父吵起来?”
“上官本家来人说让小姐见见杨家的小儿子,说如果可以,让小姐和杨家联姻,小姐不愿意说自己有喜欢的了,可能是口不择言的说道夫人的事,老爷气急了,打了小姐一巴掌”张婶亦步亦趋的跟在烟轻身后,说着下午发生的事。
“联姻?上官本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祖父也能同意?当初给我定亲也是他们的手笔,怎么?我们家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算计不到的吗?”烟轻嘲讽一笑,不知想到什么,一下子停下了话头,眼底的落寞不加掩饰。后面跟着的张婶听着烟轻的话头静若寒蝉,只是静静的跟着。
客厅里一片黑暗,只有小祠堂的门缝里透露出半分微弱的灯光,闪烁着苦涩。
烟轻看着空荡寂静的房屋,静悄悄的展现出吃人的獠牙
“你说,叶星野守着嘤嘤?”
“是”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小小姐,这·····”
烟轻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张婶挂好烟轻的衣服,叹了气离开。
四下都是静静的,烟轻坐着,然后调整呼吸,平稳的吸气吐纳。
一盏茶的功夫结束,烟轻也想好了事,摸黑起身,循着平常的路线来到上官正的房门前,站立良久,然后推开,黑暗中上官正翻了身,并未出声。
烟轻站在门口处,看向上官正的方向,自顾自的说着话“祖父,一家人本不该这样的,我记着嘤嘤的毛笔字是您亲自教的,我喜欢喝的茶也是您给我沏的,他们的死并不是嘤嘤的错,叶伯伯的辞职我也很难受,您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但为什么我们两个为什么要为上官本家的错误买单,我13岁,您就给我订婚了,订的是上京苏家的小少爷苏暮云,比我大五岁,您应该知道因着苏安晚和苏安旭我本来就不喜欢苏家这个姓氏,但您还是给我订了婚,从13岁到现在,我已经22岁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没捂热他的心,所以,嘤嘤的婚事能不能由她自己做主啊?祖父”烟轻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出现脆弱和恳求。
上官正一直没有回话,直到烟轻的腿由于长时间的站立而变得僵硬,像是灌了铅:沉重沮丧。
“对不起,如果不行,您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烟轻拉开门,心底的悲凉充斥全身,带着绝无仅有的绝望。
“冰箱里有吃的,你可以热热送去小祠堂”上官正侧头,感受泪痕逐渐滑过,低落到枕头,带起水晕和潮湿。
烟轻听着上官正闷声的话语,脸上浮现笑意,轻声应答道谢,随即关上房门离开。
房门轻响,烟轻的头探出门缝“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雾隐在牌位前跪得笔直,身姿挺拔,像一棵笔直的柏树。
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满脸笑意的烟轻,不自觉的柔和面容,宠溺一笑。
烟轻从门缝里走出来手上端着热腾腾的蒸饺和叠得方方正正的毛巾。
“小小姐,您不该来得”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叶星野阻拦规劝。
“对啊,我不该来的,但我还是来了”烟轻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雾隐的方向。
“疼吗?”烟轻将包着冰块的毛巾贴近雾隐发红的脸颊,低声询问。
“不疼的,祖父在罚我,小心和我一起受罚”雾隐躲避烟轻贴近的毛巾,微微笑道
“屁嘞,怎么可能不疼,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红着,我跪祠堂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跪得那么认真干什么。我刚问了祖父,他让我过来看你的”烟轻掰正雾隐的脑袋将毛巾按到脸上,然后往自己嘴里和雾隐嘴里塞了饺子歪歪斜斜的跪在雾隐的身旁。
雾隐将毛巾贴合自己的脸,猝不及防的被塞了饺子,面露难堪。
“吃呀,知道你爱吃饺子,祖父专门让人给你做的”烟轻手掌相对,对着牌位一一磕头。
雾隐的背终于弯了下去,弓成一颗虾。
叶星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悄无声息。
“嘤嘤,祖父其实很爱很爱你的,吉婶死后,他怕我们害怕通常守在我们的床前,我是上半夜你是下半夜,他没有不公平,在小细节里他对你和我都很公平;老师离开的那年,他并非没有任何作为,有些资料甚至是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