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作室赶过来,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穿着工作时的工装裤,松松垮垮的褐色背带裤穿在她的身上,肚子前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将窈窕的姿尽数遮掩。
傅承宵记得这件工装裤,秦妤和她领证那天也是穿的这件。
那天,是他随便选的一个日子。汽车路过民政局时他随手给秦妤打了个电话,让她十分钟内赶到现场,过时不候。
当时秦妤也像今天这样来的匆匆忙忙,甚至来头发都来不及扎,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民政局里有很多新人,有些人还头戴白纱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奔向幸福的喜悦。只有他和秦妤格格不入。
他们两个人像是陌生人,刚好坐在了一张凳子上而已,办完手续就分头离开,当时他甚至连一句“我送你回去”都没说。
想起这些过往,傅承宵垂下眼帘,他好像确实有些亏欠秦妤。
但这也不能怨他。
秦妤快步到陈律师面前,见她手背上烫红一片,还起了许多小水泡,她转头骂李岳:“你们怎么能用茶水烫陈律师的手,你不知道手有多重要?”
李岳将头埋得更低,“傅总说陈律师骨头太硬,得用点特殊手段。”
秦妤紧紧地攥着拳头,内疚地看向陈律师,“陈律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秦小姐不用说对不起,你是我的委托人,我收了你的钱,自然承担做你律师的风险。”
年近四十的女人眼神端正地看着前方,并不肯低头。
傅承宵轻轻嗤笑一声,“陈律师如此刚正不阿,还如此有职业操守,不如来傅氏集团,我保证我给的会比金科律所多更多。”
陈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谢傅总好意,但我只擅长打离婚官司,傅氏集团有这么多人需要离婚吗?”
傅承宵嘴角微僵。
秦妤忙把陈律师护在身后,“傅承宵,你有什么手段,直接冲我来好了。想要和你离婚的人是我,你没必要把无关紧要的人拖下水。”
“我也不想这么费事,是你……”傅承宵抬手,用食指点了点秦妤,声音冷厉:“是你不肯坐下来和我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我才不得不把陈律师请过来。”
秦妤气道:“你们这叫请吗?你们这叫绑架,绑架公民是违法的!”
“违法?”傅承宵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那又如何?”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响起警车鸣笛声。
傅承宵眉头猛地一跳,看向秦妤:“你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