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
宁奥坐在沙发上,毛巾挂在脖子上,头发还在滴水。她点开手机上的app,正在看一篇关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论文。
卧室里面的人忽然起身,宁奥看了一眼以为游迦阳去上厕所了。
可没一会儿,游迦阳居然拿了吹风机出来。
他找到了插头,接好电源,然后就那么站在宁奥身后给她吹起头发来。
宁奥惊得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忘了眨,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僵持了好久好久。
时间好像一下子倒回到了暑假,尽管现在房间里面还开着暖空调。
她一直在等着游迦阳开口,她知道游迦阳如果恢复了,一定会开口和她说话。
可一直到游迦阳替她把头发吹干,甚至替她捋顺了打结的头发,游迦阳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宁奥的心情好像坐上了过山车,一下升入天堂一下又降落至谷底。
最后的最后,却只能让自己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游迦阳,谢谢你。”她笑着说完,然后看着游迦阳收起吹风机,往卧房走去。
宁奥深吸一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房间里,游迦阳手里拿着吹风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好像陷进了某种幻境里面。
宁奥扯起嘴角,走向游迦阳,轻柔地从他手中拿走吹风机放在床头柜上,随后蹲在游迦阳面前,双手合在一起,握住他的手,“游迦阳,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了哦。乖乖的。”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真和哄孩子差不多了。
宁奥眼神里含着期待,起身时手被反握住,游迦阳神情未变一丝一毫,手却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宁奥目露疑惑,“怎么了?”
游迦阳又低下头来,手还是没松。
宁奥只能试着去猜测他的意图,“你是想让我陪着你睡?”
游迦阳怎么会回答?
宁奥来了气,扯出自己的手往客房走去。
硬是到关上房门,都没有回过一次头。
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坐进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关灯闭眼。
眼前一片黑暗,脑海中短暂的一片空白,但也仅仅是那一会儿。
很快,宁奥的脑子就被游迦阳蜷缩在病床上的样子给占满了。
在医院的时候,游迦阳在医生的指导下吃了好些天的安眠药。
今天,宁奥没给他吃。
是药都有副作用,医生也不建议一直吃。
回到熟悉的地方,总该是有些帮助的吧。
宁奥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什么姿势还是睡不着。
不过十分钟,她又下床回了主卧。
推开门,游迦阳果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
失神的侧脸一半隐在床头的夜灯里,鼻梁很挺,脸上还是没什么肉。整个人瘦削得像病了很久。
宁奥走向他,走到游迦阳面前。他们一个站一个坐,游迦阳的高度只在宁奥的胸前。长腿张开屈在前面,坐姿倒是神气得很。
宁奥想亲他。
有了这个想法,下一秒,她就执行了。
她俯下身,弯着腰,嘴唇印在游迦阳的右脸,然后印上他的嘴唇。就像蝴蝶停在花朵上吸取花蜜,宁奥停顿了几秒才移开。
嘴唇沾染了些许游迦阳的温度,只是很快便消失。
这让宁奥有种挫败感。
她学着游迦阳从前的口吻喊他,“宝宝,该睡觉了。”
惊喜的是,这话起作用了。
游迦阳僵硬地爬上床躺进去。
宁奥总算明白过来,这人是真的在等着她来陪他睡觉。
宁奥也在他身旁躺下,随后熄了灯。
黑暗里,游迦阳紧闭着双眼,蜷成一团,他身上的寒气渗进宁奥的皮肤里。她这才意识到曾经的温暖的火炉现在浑身冰冷。
火已经灭了,只剩灰烬。
宁奥努力摒弃那些悲观的想法,火灭了,再点燃就好了。
游迦阳会这样,只是因为刚刚穿着睡衣坐在那一动不动坐太久了。
只是因为这个……想到这,宁奥忍不住低叱他,“冷都不会藏被子里吗?”
她声线压抑,头又埋在被子里闷闷的,低叱都好像带上了泪意。
宁奥在心中默念,不能哭啊,真的不能哭。
为了转移注意力,于是,宁奥又开始骂游迦阳,“你这个傻瓜,笨蛋!”
傻瓜笨蛋却闭着眼睛凑她近了些,手在被子下面抓住宁奥的手臂,像在暗示宁奥再靠近一点点。
什么都变了,这股小心翼翼的劲倒是没变。
宁奥心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向游迦阳移动,伸手搭住游迦阳的腰抱住他。
游迦阳终于如愿以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