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收回手，没等程旻西点头便转身离开。
也许是她太不专心，也许是面具限制了她的视线，宁奥一直没发现宴会厅里压根就没有人戴面具。
也没有注意到在她离开程旻西的那一刻，就有一个人看到了她，并且不管不顾的走向她。
直到她拐进走廊，游迦阳也被程旻西拦住。
“宁奥……”下意识呼出她的名字，游迦阳眼底全是来不及收敛的，泛滥的情绪。
程旻西不用发出任何试探，眼前的人就已经不打自招了。
程旻西发出一声冷哼，并且毫不掩饰眼底的嘲弄，“游迦阳，你认错人了。而且，就这么把章禾抛到一边，真的合适吗？”
游迦阳垂下头来，在见到宁奥的那一秒，他的勇气好像突然就被抽走了。
每一次，他只要能待在宁奥身边就可以尽情的依赖宁奥，这简直就是他的惰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那种惰性。
游迦阳痛恨这样的自己，可却无从下手，无法根治。
“呵，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不抬起你的头看着我？”
游迦阳不说话，压根就不想理他。
可程旻西很执着的问：“你的礼貌呢？”
路过的人，时不时将视线投在两人身上，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因此，更没人敢打扰他们。
半晌，游迦阳才问出那一句，“那真的不是宁奥吗？”
“你觉得呢？”程旻西忍不住笑起来，一双眼却更显阴骘。
那双眼便是他不讨人喜欢的原因，而所有人都不曾表现出来。只有那个因为年纪小，装不好道貌岸然的游迦阳。偏偏，游迦阳从小就很受大家的关注和喜爱，他阳光，上进，礼貌，是所有大人喜欢的样子。
只可惜最后却被他的哥哥养成现在这副优柔寡断的样子。
他一直讨厌游迦阳。
因此，程旻西极度希望游迦阳永远都活在游迦南的阴影里，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游迦阳抬起头看着程旻西，就在他马上要冲上前质问他的时候，程旻西却又开口道：“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什么宁奥呢？游迦阳，你还是赶紧回到章禾身边吧。回头，她一直在看着你呢。”
程旻西阴恻恻的话语把游迦阳的理智拉回些许，游迦阳不想再同程旻西多作纠缠，深深看过他一眼之后，转身往回走去。
章禾始终站在游迦阳刚刚突然松开她，朝着一个很像宁奥的背影往人群中拥挤的地方。她知道游迦阳一定是看到了那个人。
一开始有漫天的恨意朝她涌来，可到最后，脑海中就已经只剩下失落失望了。
直到游迦阳停在她面前，她甚至还能朝他挤出一抹微笑，问他，“那是宁奥吗？”
游迦阳看着章禾，无力感再一次袭来，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许三溪说得没错，他不爱章禾，却也不能爱宁奥。只能让所有人都跟着痛苦。
他刚要开口，章禾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说，“不要说，不要在这里说。游迦阳，求你不要在这里说。”
“章禾……”
章禾仍是抵抗拒绝的姿态，似乎是为了彻底制止他开口的念头，下一秒章禾忽然转身，身子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游迦阳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章禾眼里已经含了泪水，眼眶也红红的。
“章禾。”
“不要再叫我了，游迦阳，我没事的。”
真的，她没事的。
章禾借着游迦阳的力气才勉强站稳，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前走，走得很慢，但很稳当。
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上的伤有多痛，心上的伤又有多痛。
章禾离开后不久，拍卖就正式开始了。
游迦阳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他来这，不需要讨好主办方，也不需要和谁打好关系，他来了就算捧场。
一直到台上说最后一件拍品，周围的灯光忽然全部都暗了下来，只剩下台上最后的一束光。
大荧幕上是摄像头视角，宁奥在房间踱步，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懵懂无知的样子，从屏幕上看起来仿佛一副美丽的哑剧。
游迦阳顿时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在倒流，在迅速变冷，程旻西骗了他。
他真的把宁奥带来了这里，而且把她变成了拍卖的物品。
手机忽然传来振动的声音，游迦阳摁开一看，果然是程旻西，“是不是很惊喜。游公子，这种形式的拍卖会，你也许是第一次参加，所以我不得不提前通知你，如果那个女人被别的人拍走，她就会真的跟着别的人走。你应该知道他们有很多方式可以悄无声息的做到。”
下一瞬，室内的灯光被重新打开。
大荧幕上的投影也同时跟着消失不见，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