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房间陈设和叶辉那屋相似,堂屋中间都摆着个圆桌子,平时就用来放饭菜。叶辉一屁股坐在桌子旁,面向着雀儿,示意她先说。
“你骗我。”
雀儿提着裙摆走近了些,责问叶辉。
叶辉瞒着雀儿的,算来算去也只有关于她母亲的事。此时叶辉也正为了这事烦心,心底还有些隐隐的后悔,如果早点告知雀儿,说不定她就把乔桐带走了,两个人走到山高水远的地方去,谁也找不着,王府这边也好搪塞,皆大欢喜。何至于如此呢。
叶辉不否认也不答话,雀儿皱着眉头又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这谎言拙劣得很,只要自己一照镜子就会起疑心,骗自己又没有好处,叶辉何必呢。
雀儿一直记着师父说过,每个人都会骗人,他们总有自己的理由,多问问为什么,就会发现一切和你想象的都不一样。虽然她从来没见过师父问为什么,可她一直记着,现在也耐着自己的性子问叶辉一句为什么。
“你现在知道了,会做什么?”叶辉没料到雀儿会问自己为什么骗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什么呢?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留在那里,被人发现牵连了西南王府?还是怕你知道自己的生父死在了自己父亲手上,会去找自己父亲复仇?
叶辉明白,这些都只是借口,当初说出骗人的话只是凭着直觉,他想做就做了,他一向如此,现在被人追着问一句为什么却回答不出来。索性以提问代替回答。
雀儿还是皱着眉的样子,身上的裙子还是穿不习惯,所以直接站在距离叶辉不远的地方不动了,“我想去找她。”找她做什么呢,雀儿也不知道。
叶辉听了一惊,怕雀儿在这个时候出去被人看见,连忙拦她“我们说好你老老实实呆在王府里不出去乱跑的。”
“你骗我。”雀儿紧盯着叶辉,表情都不带变的。
叶辉自知理亏,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雀儿,但如今最紧要的是拦住雀儿那颗想要乱跑的心。
“雀儿,来你坐下,我和你交个实底。”叶辉起身想拉雀儿的衣袖,被雀儿躲过去了,他也不强求只是指着凳子让雀儿坐下。雀儿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自己提着裙摆走过去坐下了。
叶辉走到门前,逆着光,雀儿看不清叶辉的表情,只听他语气沉沉地开口说,“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那天在章台阁受伤的不是我,是你。你受了伤,身后的胎记被别的人看见了,他们说你是前朝遗孤,我西南王府意图谋反复辟前朝。后面的梦境乱糟糟的我记不清了,反正死了很多人,你死了,乔家死了,我也死了。我知道这只是个梦,也没什么逻辑,但是我不了解你,我只知道不能让你沾上乔家。
“你现在问我为什么骗你,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我就是觉得不能让你知道,让你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你绝对不能出府,你出府碰上什么人,遇上什么事,我控制不了,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现在知道了。”雀儿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恢复了面无表情。她已经听了叶辉的解释,了解了她不知道的事情的另一面,也就没有必要再接着听叶辉废话了。
她被骗了,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叶辉也没说过永远不会欺骗自己。她知道了真相,可以去找她的娘亲了,至于叶辉所说的西南王府,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觉得用苦守王府还叶辉一命这个买卖不划算,她不愿意做了。
雀儿向来是做得比想得快,直接起身提着裙摆走到了叶辉的面前,这衣服太不方便了,去找娘亲之前要先换一身衣服。
叶辉堵在门前不打算离开,“你要去哪?”他想过很多雀儿的反应,他知道这事情瞒不住,开国来第一次出这么大的事,他能不对雀儿说,却堵不住府里人的嘴。
但是雀儿现在每一个反应都不在自己的想象里,面对这样的雀儿他束手无措,可他依旧不能放着雀儿乱跑。
“去换身衣服。”雀儿盯着叶辉,那眼神在说“躲开”。
叶辉侧身让开了路,雀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在雀儿从叶辉面前走过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叶辉说:“你这样穿很好看。”雀儿连瞥都没瞥叶辉一眼,直接进了自己屋子。
王妃就在院子吃着叶辉带回来的桂花糕,看见两人出来,雀儿直接回了屋,就招手把自己儿子叫过去。叶辉到了王妃旁边坐下,还没有坐稳,就听王妃问他:“你又怎么欺负我的雀儿了?”
叶辉稳了稳身形,“娘,我哪欺负得到她啊,你可没见过她功夫有多厉害,唰唰唰地那刺客命就没了,她欺负您儿子还差不多。”
王妃哼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骗了我家姑娘吧,小丫头因为这个一天都魂不守舍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信誉,连自己媳妇都骗的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辉急道,“您等等,怎么就自己媳妇了,人家姑娘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