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谢长留,叶辉便带着雀儿向着那酒楼方向走。祁清涟这宅子不仅偏僻,且荒废院落非常密集,道路极为复杂。两个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竟然拐到了祁府附近,隔着老远就看见大皇子站在门口与人话别,说着说着还要拿袖子去擦眼睛。
此时叶辉才想起来,这祁清涟一直在礼部当差,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上次大皇子操办国宴一事,他也是出了不少计策的,后来大皇子还替他请了赏,勉强算得上是大皇子一派的人,所以他才被沈故杀了么?
叶辉不想同大皇子碰面,然而这里是个丁字口,除了祁府门口的那条路外,另一条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赌上了。叶辉干脆拉着雀儿走回来时的路,准备等大皇子走了再出去。
结果被雀儿拉住了,雀儿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和大皇子说话的人。
叶辉拉不动雀儿,只好选择交流,“怎么了?”
雀儿仍然盯着那个人,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冲着那边努努嘴:“那个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叶辉顺着雀儿的视线看过去,他对祁家的公子也不熟,认不出来这人是谁,只是问:“他哪里不对劲?”
雀儿眉头仍然皱着,说:“他好像会功夫,又好像在刻意伪装。”
叶辉戳了一下雀儿的额头,手也没拿开,直接按在她的眉心,抚平了她额头的皱痕。接着就拉着雀儿向两人走去,“既然这么在意,那就过去打个招呼好了。”
离着老远,叶辉就冲大皇子喊:“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
大皇子吓得一哆嗦,盯着一看是叶辉,抬起一只手指着他:“你你你……”
直到叶辉走到近前,大皇子这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旁边的青年颇有眼色,冲叶辉见礼:“见过世子,在下贺兰归。”
“你不去查案,在这闲逛什么?”大皇子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叫谁太子呢,父皇册封还没下,你是想坏我的名声,夺了我的太子之位给三弟吗?你休想!”
叶辉初听这青年的名姓,觉得有几分熟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大皇子打岔。叶辉扭头看向大皇子,见他脸上还带着泪痕,双眼红彤彤的,一只手缩在身前指着自己,还哆嗦,实在是有些狼狈。
“大皇子误会了,这皇上亲口御批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您是咱们大良的太子,当然是早早改口让您高兴啦。”虽然大皇子看起来很可怜,叶辉对他却一点同情都没有,一句话说得恭敬却正是戳着大皇子的心窝子去。
皇帝明明当着众臣的面封了他太子之位,可是这册封仪式却一直没有动静,李渊说要出宫别住,最后还被皇帝拦住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封了大皇子为太子,却也是所有人都知道,封了王的两位皇子仍旧住在宫里,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一般人不懂,但都明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其中最惶惶不安的大概就是大皇子本人了吧。
明明宫宴之上已经接受过百官朝贺,以太子自居了。可是这分封的仪式没有,文书没有,从小遵守的立法制度就不允许他自称太子。明明已经高兴得要疯了,却还要生生地憋回去。更何况,还有老三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着取代自己。
“不知道大皇子今日来祁府做什么?”叶辉见大皇子憋着气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很是开心,接着逗他。
大皇子不说话,倒是贺兰归替他回答:“大殿下是来找大公子商量朝务的,然而大公子他……”话说到这,贺兰归就说不下去了。
叶辉不懂得安慰人,只会一句:“节哀顺变。”冲贺兰归说完,他又冲着大皇子说了一遍。
大皇子此时可能是已经缓过来了,恢复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就开始反击了:“世子,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你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国家的栋梁。这次的杀手是想搞垮整个国家,世子,您可要早点把凶手抓到啊,别等到大家都死了,你才找到凶手是谁。”
叶辉冲大皇子挑衅一笑,没接他这个幼稚的嘲讽,只是向贺兰归辞行。说完就拉着雀儿走了。
如此看来,这祁大公子和大皇子确实关系密切,沈故杀他大概就是为了削弱大皇子的势力吧。叶辉又回想了一遍刚刚所见,觉得自己这个推论非常有道理。叶辉一路走一路想,就直接走过了那酒楼。
雀儿见他还要接着走,拉了拉他的衣角:“不是来这里吗?”
叶辉停住,冲雀儿笑了笑,还没说话就觉得有个人从自己身侧走过,留下了一句话。叶辉回头去找,却谁也没有看见。他想问雀儿是否看见了什么人从他身边经过,还没开口就听前面传来一声尖叫,有个人趴在了地上。
叶辉拉着雀儿上前查看,发现这还是个熟人,正是那日在薛府看见的薛家四公子薛貊。他趴在地上,脖子处慢慢流出血来,积了一大滩。百姓渐渐地围起来,有个眼尖的看见了世子,便大喊一声:“世子,快抓凶手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走在路上的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