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青州的路上突然发生了大范围滑坡,三皇子殿下的车马正好在那个范围内,大段的山路都被埋了,目前也没有办法进入救援……”
叶辉听了谢长留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进了宫,听过详细消息才知道,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要好些。
只是还不知道李渊的情况,那人处处周到,定不会因为这意外丧命。
皇帝坐在书案后一言不发。
青州消息传进京中,御书房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大臣,有应旨而来的,有不请自来的。来一个人,就由小太监讲一遍青州的情况,这一段话,皇帝已经听了七遍了。
最后一个到的是卫桓,他一身小兵装扮,一看就是从金啸卫大营直接过来的。卫桓落座之后,在座的各位又跟着他听了一遍青州险情,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座的,如叶辉、大皇子之流,是自己得了消息,担心李渊,担心青州百姓,进宫查消息的。也有如户部尚书、卫桓之流,是本来什么都不知道,被皇上召进宫里的。
室内鸦雀无声,都等着皇上吩咐。
“山体崩塌,这是凶兆,是朕做错了事,老天要惩罚我。渊儿是替我挡灾了……”皇上这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哗啦啦跪了一地,全忘了李渊还生死未卜的消息,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答复皇上这句话。
只剩下叶辉,还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向皇帝进言:“皇上,臣有一言,还请皇上听一听。”
皇帝仿佛瞬间苍老,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你有什么话就说。”
“帝京到青州一路可选的路有三条,三皇子殿下为什么舍弃了平坦官路,也不走速度快歧路少的水路,选了最偏僻最不好走的山路。还偏偏在这条路上出了意外,皇上,这其中一定有异啊。”
叶辉还没说完,工部的两位大臣就急着附和:“世子分析得对,青州附近的山体坚固,自有记载来,从没有崩塌过的先例。而且那山上植被茂盛,是最不易发生滑坡的山,这次事情天灾还是人祸还不能定论。”
“是啊皇上,这既没有暴雨也没有地动,无缘无故的,这滑坡发生得实在蹊跷。皇上,您千万保重龙体,不可忧思过重啊。”
叶辉等着他们说完才接上:“皇上,此事疑点甚多,殿下是周全之人,他走这种崎岖山路定有他的理由,也定预想过发生意外,做好了准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派人前去救援,青州当地的人手恐怕有异,恐怕要派安全可靠的人前去,臣愿往!”
说着,叶辉跪了下来,一副不得令不肯起的架势。身旁卫桓跟着说:“臣愿往!”
大皇子偷偷看了眼身后跪着的人,也说:“父皇,咱们大良在您的治下才有如今这般繁荣昌盛,您可不能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责备自己,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去救援三弟。”
皇帝看着跪了一地的这些人,闭了闭眼,强撑出自己的气势:“卫桓,听说卫老将军已经领你进金啸卫历练了,你带着你的人去青州。”
“臣领命。”
“荣格,那条山路是你率先发现的,你是朝中最了解它的人,此行,你为向导。”
被指名的将军反复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臣遵旨。”
“子清,你与渊儿自少年熟识,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去看看,你去告诉他们渊儿会走哪里,你去把渊儿接回来……”说着,皇帝流下泪来。
叶辉被皇帝的情绪感染,也沙哑着嗓子说:“臣定不负所托。”
皇帝低头擦干净自己的泪水,对着这三人说:“你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救人。其他的事情朕自有安排,不用你们操心。一定要找到渊儿,去吧。”
三个人领命出了御书房,走到门口卫桓就愁眉苦脸地对叶辉说:“世子哥哥,皇上说让我领着我的人。可我进了金啸卫才半月,还是最普通的小兵,我没有我的人啊。”
叶辉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你先回家和卫老将军说清楚这事,他若不给你指,我就自己去金啸卫要。”
叶辉声音已经回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通红,没有泪,只是红。
卫桓听了叶辉的话急步先走了,留下两人,荣格小心翼翼地和叶辉说:“世子,您也该保重自己啊。”
叶辉没接这茬,只是说:“荣大人,刚刚在圣上面前,我见您欲言又止,可否对在下说说。”
荣格拍了一把大腿:“世子,我同您实话实说吧。那路是我当年上京的时候踏出来的不假,可是我都快八年没走过了,那还记得。我帮不上什么忙的,您可千万别指望我。”
叶辉甚至还能微笑着说:“不妨事,就算您还记得,这么多年过去,也该面目全非了。只要您还记得如何骑马就成。”
荣格见叶辉的笑容,再加上他赤红的双眼,觉得有些害怕。“那就好,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咱们金啸卫碰面吧。”
荣格说完也快步走了,叶辉还要在后面高声叮嘱:“荣大人,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