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脚步不停,也不理叶辉和雀儿两个人,只是突然开始唱起小曲儿。
那歌调子苍凉,听来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悲喜,唱词也不知道用的是哪里的乡音,大多都是听不懂的句子。
“孤魂寻新路,情在红莲梢。”
只有这两句,能勉强辨明意思,还被反复唱了三遍。
胖和尚唱着歌扫着地越过了两人,自顾自地往前走,然后转进别的路上就不见了踪影,却还能隐约听见他的歌声。
被胖和尚这么一打岔,之前的气氛没了,话题也没能再接起来,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雀儿还好,她本不是多话的性子,此时沉默只是单纯的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叶辉心事重重,脑子里如熬了一锅浆糊。
他本就不大信胖和尚是疯子,如今他反复出现必有深意。先是说明了他的重生身份,又说什么他和佛有缘,现在又在他求娶雀儿之后唱什么“情在红莲梢”。
说不定,这胖和尚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只是碍于人多口杂,不好细说?
叶辉打定主意,要找机会单独会会这胖和尚,看看他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试图泄露“天机”。
两人一路行至正殿,进门时齐齐打了个哆嗦,都觉得这大殿比之他们出去前更要阴冷。
殿中气氛也算不上好,金啸卫簇拥着李渊,小沙弥们簇拥着主持。两伙人隔着尸首对峙,剑拔弩张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了。两个人进殿弄出响动都没让他们偏个头。
叶辉领着雀儿站到李渊身侧,稍稍比李渊靠前一点,便于他把李渊护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辉原本是问李渊的,可他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倒有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主持唱了句佛号,又向他们行了一礼才说:“后山禁地自建寺起便一直存在,寺中多有记载,里面封印着能诱惑人心的妖魔。各位施主既说了觉是死于禁地之中,那便是了觉被妖魔诱惑,此事已明了便无需再查了。”
叶辉听他一顿鬼扯,也想拔刀来问问那妖魔能诱惑人自己去撞那网,还能让碎尸块把自己运到寺院各处吗?明摆着是有人从中作梗,扯什么妖魔鬼怪。
只是本朝对这些佛家一向礼遇,好多凋敝的佛寺都是开国以后才又焕发了生机,这其中牵扯甚多。如今这几个皇子不管信不信的,也都要摆尊佛像日日供着。
现在这般对峙若传出去对李渊名声不好。
只是,总不能真的离开,主持这套说辞明摆着哄人玩,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若是离去了,以后还能不能再来,再来还能不能找到都是问题。
当务之急,便是如何正大光明的在这里查上一查。
叶辉心念电转,突然想到了胖和尚,便说:“主持有所不知,我们办案不仅要问一个是谁,还要再问一句为什么。寺中这么多僧人,怎么偏偏是这位大师遇了害,总该有一个为什么。
“我听闻寺中有位高僧,能见着常人看不见之物,不如请高僧来看一看,这妖魔是为何要害这位大师,也好叫大家都安心,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妖魔是否满足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叶辉这话说的不够好听,有小沙弥立即反驳:“妖魔诱惑人心无非那么几样,只要我们灵台清明,保持本心自不会出事,会被妖魔诱惑除了灵台不净还能为了什么。”
这话说的便更加难听了,杀人诛心,说一位僧人因灵台不净而死,和说一位清官因为贪腐而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逝者已矣,这话实在是大不敬。
更可怕的是其余几个小沙弥虽然没出声,脸上却尽是赞同之色,主持竟然都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
叶辉觉得这寺里问题甚大,还没有那疯疯癫癫的胖和尚招人喜爱。
“大师,您觉得这些是你寺里的事,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事是你寺里的事,也是皇家的事。我身为皇家宗室子,管管自己家的事,永不为过吧。”
沉默良久的李渊突然开口,一张嘴,这话就是怎么呛人怎么说。叶辉听了忍不住皱眉,他这话若是被人篡改,没准就扣个谋朝篡位的帽子。
李渊平常虽也不达目的不罢休,却甚少会有落人口舌之语。怎么到了这里屡次作惊人之语,难道真有什么诱惑人心的妖魔?
叶辉吃不准李渊是真的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影响了,还是故意为之。也不知道该阻止他接着说下去,还是静观其变。
又听一声佛号,那胖和尚正立在佛殿门口,他把扫把直立,单手合十,说:“小僧听见有人叫我,寻声而来,不知小僧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胖和尚吐字清晰,语句流畅,没有一点疯癫的样子,倒像个神出鬼没的隐士高人。
主持低声喊了一句“师弟”,还没接着说,就被叶辉抢白。
“不知大师可知贵寺之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