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情,尤其对方还是她在书院的同窗,不过几面之缘的……魏迟。
虽然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她应当先质问他的出现是为何故,可每当情绪完完全全地占据她时,其他的一切外物看似都可再缓一缓。
“……”魏迟忽然哑了,蹙眉看了她一会:“谢宥齐那个人渣欺负你了?”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体贴,吉光感觉自己已经松懈下来的心弦猛然绷紧,被勉强收拾好的泪意再次决堤而出。重生以来她独自背负着所有,仿佛一叶扁舟在那一瞬找到了可以短暂停泊的岸,即便仅仅是让她勉强停靠片刻,便会有久违的温存萦绕于怀。
那些无法对至亲之人诉说的委屈,终于在这样一个亲疏不明的人面前找到了宣泄。她一刹那想起上一世临死之前,魏迟曾抱着她说,他们的命是联系在一起的。
那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超越了时空所限,牢牢地将他们两个人锁在一起,令吉光无端审视起眼前这位曾经的“政敌”。
是啊,前世的魏迟年仅二十便如此耀眼,自然被她视为谢宥齐通往东宫之路上那最大的变数。于是她找来无数关于魏迟言论的情报,试图以这些文字窥见他一隅——
“魏长渊有鹰视狼顾之相,命带贪狼。可御奇兽,可治四方,可剑指帝王。”
可如今的魏迟,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绮襦纨绔,性急暴躁。但倘若有人引路,好好指点,他是否会成为拯救李氏一族的关键人物呢?
见吉光久久不应,他便冷着脸道:“你是被他毒哑了吗?就算他是郡王也不能欺负女人,更别提你是我同窗!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吉光一把拉住他,低头擦了擦眼角,“我只是不想嫁给他而已,他没有欺负我。”
魏迟眉头一皱,忽听车夫敛声屏息问道:“贵人是回府还是……?”
“先去一趟绣春坊。”吉光顺手捂住魏迟的嘴,“我的贴身侍女要下车去买些东西。”
侍女?
魏迟打了个激灵,睁大眼睛看向吉光,眨巴着眼睛,尤为不解。
吉光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捂着他的嘴,连忙叮嘱了一句“别出声”,这才讪讪放下手来,扭过头去借着窗幔的缝隙看出去。
魏迟方才还在梗着脖子跟她抬杠,忽然被她的手这么一捂,脑中仅存的一点儿容量全飞到九霄云外,胸腔里忽然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嘴角上翘。
魏迟双手抱臂,眯着眼睛偷偷看向吉光,“侍女被你藏哪儿了?”
他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外面的马夫陡然听见里面的嗓音,吓得勒紧马头问道:“贵人,里面有人么?”
“没……没有。”吉光皱眉,瞪了魏迟一眼,“这丫头前儿得了风寒,嗓子有些粗哑。”
魏迟一脸无辜地比了个唇语:“这也不能怪我。”
吉光叹了口气,打开箱底,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一件替换的衣服,给魏迟递过去:“你换上这件衣服,我自有说辞。”
魏迟接过来一看,眼睛瞪得浑圆:“这不是女儿家的钗裙?”
“是又怎么了?你偷偷潜进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出去的事?”
魏迟眉头一皱,赌气将衣服一丢:“我魏小爷今天就算捅个窟窿跳出去,也万万不可能穿!女!装!你休想!”
吉光冷下脸,“好,那你就从这轿帘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等明日,你我同处一室的谣言传遍灏京城,你娶不到老婆,我也嫁不了好夫君,到时候连书院也去不成,看谁更倒霉!”
说罢扭过头去不理人。
“我……”魏迟唉声叹气地捡起来那千斤重负的钗裙,感觉自己的男人气概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一通搽脂抹粉、梳妆更衣之后,一位肩宽腰细、身形高大、粉面含春、惆怅满面的“少女”端坐在吉光面前。
如今的魏迟还无后日魏相的俊美无双的风姿,却已能从那目若悬星、眉似箭去的容颜里窥见一二。
只是那双极漂亮的眼里如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倘若你把今日的事说出去,你我就绝交!”魏迟愤懑地唇语。
吉光眉开眼笑:“好,一言为定。要拉钩吗?”
魏迟怔住,看见她朝自己勾起小指,心里忽然涌起勾上去的冲动,蠢蠢欲动的小指勉强被自己按下去。他倔强地撇开脸:“谁要跟你拉钩!”
窸窸窣窣一阵,马车恰好停下。
马夫跳下车,恭恭敬敬地朝里面喊:“贵人,绣春坊到了。”
只因半天不见人出来,马夫又要喊,谁知忽见吉光挑帘起来,满脸堆笑地拉出一个身材高壮的“少女”。
“少女”粉面含春,羞羞答答,马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去,半天也挪不开。
“这孩子是趁我不注意偷跟过来的,如今好不容易才出府,我便打算遣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