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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日,到了吉光归宁的日子。
一大清早,吉光便一个人起床来梳洗打扮。
魏迟还在凳子搭成的“榻”上睡着,只见他一条手臂垂下来,几乎要碰着地板。
他身上盖的薄毯被胡乱卷到了腰际,睡前捂得严严实实的亵衣被他自己折腾得敞胸露怀。
窗外的和煦晨光透过软烟罗的窗纱照进来,将一抹温柔的晨光均匀地铺在他身上,少年的丰肌秀骨就这样完整地呈现在她面前。
他睡得很熟,长睫如凤蝶般覆于眼下,睡相很好看。
吉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顺着往下看去,脸颊不由地红起来。
她摇头叹了口气,弯腰轻轻将薄被给他盖好。谁知只短暂地碰了他一下,她的一只手便被钳在他胸前。
吉光一个激灵,脸颊腾地发红,却看见魏迟的双眼仍紧紧闭着。
她本想将手抽回来,谁知魏迟却死活不肯松手,吉光只道是他睡熟了喜欢紧紧抓着什么,于是便轻轻掰他手指。
她正费力地抽出手,余光察觉到一道目光窃盯着她,便猜到魏迟已经醒转过来,于是腾出来的一只手将薄被腾地抓起来,薄被下面骤然春光乍现——露出一双修长结实的大腿,以及亵裤当中那不可名状的生机勃发。
吉光盯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般挪开眼睛,脸颊如浇了蜡油一般滚烫。
魏迟果然从椅子上弹起来,脸涨得通红,从她手中抢过薄被裹紧自己,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你耍赖!”
吉光背过身去,脸上烫得快要滴血,却故作轻松道:“好心帮你盖被子,谁知你这么警惕,跟防贼一样。”
“我一睁眼就看见你偷偷摸我!”
“这么害怕人摸,建议你睡觉多穿两件衣服。”
“……”
吉光听见背后没了声音,只道他起来换衣服去了,也未曾多想。
谁知屏风后面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下意识回头去看,谁知正巧看见薄纱之后,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褪去亵衣亵裤,露出宽肩窄腰的赤背。
墨色一般深的长发被他撂于身后,身体修长完美的弧线上下起伏,渐渐沉于水中,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叹息。
“你怎么现在沐浴……”吉光慌忙将视线瞥开,“那是我昨晚用过的水!”
“那又如何?你方才掀我被子的时候就没想到这个?”魏迟嘲讽道,“反正都被你看光了,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洗个痛快。”
“……”吉光彻底折服于他的不要脸,回过头来对着铜镜画起了眉。
谁知她抖着手,往日习惯的远山眉却画也画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哗啦”一阵水声,吉光想要偏头去看,却想起方才魏迟的话,于是便忍住没有回头。
只是视线还是忍不住顺着铜镜,悄悄地观察着背后的那道身影……
魏迟嗤笑一声,裹了浴衣走出屏风,绕到她的妆台前,忽然俯身下去,盯着铜镜里正描眉的少女。
吉光的手忽然一抖,青黛从指尖坠落,掉在地上滚了两下。
她刚想弯腰捡,却发觉魏迟站得离她太近了,看见她的东西掉了也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魏迟失笑:“怎么?等我给你捡?”
“不用你捡。”吉光偏过头去不看他,手里翻找着妆奁,却翻来覆去未曾找出一支新的青黛。
她低着头翻找,感觉脖子有些发烫,她好像听到魏迟在憋笑,却不肯开口让他帮自己捡,只是不死心地继续翻找着……
一阵风涌来,只见他忽然矮下身,弯腰从她脚畔捡起青黛,浴袍卷起一阵皂角和杜松的香气,既清爽又干净。
那一丝风仿佛拂过她的脚腕,挠的发痒,她忍不住,两只脚并在一起,轻轻翘起一只脚磨蹭了两下。
吉光忽然感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脚腕,一阵酥麻感从脚腕传至心脉,一阵一阵地涌动着攻击她的心弦。
那只手温暖的指腹摩挲过她的皮肤,她下意识地缩回脚,听见一阵轻笑:“挡路。”
“……”
他直起身子,一手支在她妆台前,一手在她面前摊开手掌:“你的小玩意收好。到时候再丢了别来怨我。”
说罢,绕过她身后,懒懒地往太师椅上一躺,闭目养神。
“化好妆帮我挑衣服。”
“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吉光有些愣神。
“不然呢,我可是太尉府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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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的诚意足,为吉光装了满满八大马车的礼物回去看望母族。
虽说太尉乃是天子近臣,也是封邑万户的列侯,自然是不缺这些礼物。但这八台马车拉出一条长长的车队,打头的还由魏迟亲自护送,到底是给太尉府长了脸。
母亲王隽和见了吉光,含着泪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