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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3 / 4)

之前百姓们畏惧孟君轲,是下位者对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恐惧,那种恐惧隐隐约约且没有实感,但刚刚那一幕,则是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真真切切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立于高台之上的女人,绝不是被世家权贵送进军营镀金的那种酒囊饭袋;而她身后那只训练有素的队伍,更是顷刻之间就能踏平整个魏国城都。

即便刚刚才经历了刺杀,孟君轲依旧从容自若,双目如炬朗声道:“南魏天子施以仁政,却并非昏庸软弱之君!不管你们过去是何身份,都将这句话给本将军记牢了——顺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这话掷地有声,南魏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跟随附和道:“顺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魏国百姓们面面相觑,很快便有心思活络者追随呼喊,紧接着漫天都是震耳欲聋的呼喊:“顺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顺南魏者昌,逆南魏者亡!”

眼见威信已立,孟君轲微微抬手,止住连绵不绝的呼喊,给百姓们吃下最后一颗定心丸:“如今你们皆是我南魏子民,今日我孟君轲向诸位保证,若有士兵胆敢烧杀抢掠、奸丨淫丨妇女,皆以军法处置!”

这句承诺重若千钧,百姓们怔愣过后,眼含热泪再度悉数跪下,

如若说刚刚众人跪下,心中怀揣的是恐惧不安,现在这一跪则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敬重爱戴。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跪伏的黑色头颅,属于胜利者的势在必得在孟君轲眼中一闪而过——面对上位者,即便是南魏的豪强世家亦是要跪着讲话,刚刚让这些百姓起身并非讨好服软,而是她要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

只不过,魏国的百姓们倒是俯首称臣了,孟君轲没忘记,地牢里还关着一个桀骜不驯的呢。

自高台下来后,孟君轲眼中皆是跃跃欲试的盎然,她眉尾高扬,“那个拓跋禹被关哪儿了?”

自小到大,她经手驯服的猛兽不知几何——对面的野兽越是凶猛,她就越是兴奋。

孟君轲跟随陈瑾来到一处阴暗的地牢,两侧灯火明明暗暗,明明是寒冬腊月,空气中却莫名有些潮湿。

直到透过铁栏看到隐隐约约的湿漉人影,孟君轲这才微微蹙眉,质问道:“你们将他关进水牢里了?我先前不是说了要好生待他吗?”

她亲自俘获的战鹰,即便是要好好磋磨下性子,也该她亲自调教才对。她自己的猛兽珍禽,何曾假他人之手训过?

陈瑾误以为孟君轲是怕他们把人给折腾死了,毕竟如今关头,拓跋宏作为最重要的战俘仍有重用,她心虚道:“这水牢里的水并非脏污,而是盐水……”

经历鏖战,拓跋禹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若是被泡在脏水中,极易发炎溃烂,动辄便有丧命的风险。用盐水倒是没了这类风险,只不过……会让伤口疼痛难忍罢了。更遑论如今已是腊月,即便在室内,水也几乎快要结冰。

孟君轲不轻不重看她一眼,神色不辨喜怒,下令道:“外头候着。”

陈瑾将铁栏上的锁链解开后便讪讪退下,一时间,水牢中仅余他们二人。

“吱呀”一声,是铁栏被推开的声音。

孟君轲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下,直到靴尖被微有波澜的盐水浸湿,靴底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才停下脚步。

拓跋禹仅着单衣,原本闭目背靠在墙壁,水面堪堪到他腰腹之上,听到声响他微微抬眼,淡然道:“合靖帝姬,久仰大名。”

水牢狭窄逼仄,两人相对,一人立于高处、一人半浸水中,中间相隔仅有一丈,牢中昏暗晦涩,孟君轲很难看清他的神情。

仅有几缕苍白的阳光,透过缝隙有气无力地照射进来,甚至还未触达水面,便被阴冷潮湿全部吞噬。

明明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两人的目光仍是有如实质般在空气中碰撞在一起,胶着难分。

孟君轲无声地轻笑了一下,她将整个牢房环视一圈,最后目光似有似无地黏在拓跋禹脖颈处的铁链上。

早在来的路上,陈瑾便同她说了,这拓跋禹勇猛非凡,弟兄们为确保万无一失,足足用了五条铁链锁住他——再是勇猛的战士,被束缚住了双手双脚和脖颈,都只能成为引颈受戮的羔羊。

这五根铁链设计得极妙,被束缚之人拥有极大的活动空间,可以到达水牢内任意角落,却难以踏出半步。

目光顺着他脖颈处的链条一路延伸,孟君轲最终瞧向了自己脚下——原来刚刚自己踩到的东西,是这根铁链尽头用作固定的铁环。

后退半步,孟君轲轻弯腰身,拉着冰凉的铁链向自己的方向一步步收紧。

本以为会较劲一翻,谁曾想那拓跋禹竟无比顺从,顺着她的力道来到跟前,甚至还抬眸注视着她不卑不亢道:“帝姬若是想让我上前,吩咐一声便是,何须亲自弓腰?”话中意味明明再卑微不过,眸中也浸满了疲惫,但气定神闲的神色仿若他才是这间牢房的主人。

即便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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