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透过重重树影洒进林间。
树影婆娑间,隐约还能看见松鼠野兔的踪迹。
可随着一阵阵疾驰的马蹄声,吓得它们纷纷四处逃窜。
打头的宋菁看也不看它们,直奔树林深处而去。
落在后面的人忍不住抱怨,“不过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能耐,这般爱出风头!”
旁边不胜武力的同行男子忍不住反驳,“诶?话不能这么说,你看她搭弓射箭的样子,怕是有些真能耐。”
那人嗤笑一声,“树林深处猛兽颇多,再有真能耐,他一个小太监还能如何?不过是去给野兽喂肚子罢了!”
见他口中满是酸言酸语,男子摇摇头驱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渐渐没了影子的宋菁,心里暗道:英雄不问出处,愿他能有个好名次。
宋菁眼下没考虑自己能不能得个好名次。
许久没有骑马射箭,她心中只觉畅快。
又想起和父亲在马背上的那些时光,忍不住策马奔腾,直到快跑到树林深处才反应过来。
林中多猛兽,她也不是不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野兽而已,自己又不是不能对付。
忽然,不远处的树丛中跑出一头獐子,呲着獠牙朝宋菁低吼。
面对送上门的猎物,宋菁心里一喜,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只箭搭在弓上,在獐子冲过来之前,一箭射穿了它的脖子。
獐子只挣扎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跟在身后的禁军纷纷惊讶地对视一眼。
可宋菁却没再看一眼,旗开得胜,她夹着马腹又往前走。
这时,另一个方向忽然策马奔来人,到跟前时停了下来。
“哟,这小太监竟还打了个獐子。”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瞎猫碰死耗子。”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公子忽然冷哼一声,盯着宋菁的背影喊道:“哎,小太监!敢不敢和本公子一较高下?”
可远处的人却好似没听见,依旧拉着缰绳往前走。
“哎,跟你说话呢,前面的小太监!”
见她不搭理,有人策马冲上去将人拦住了。
“你们在叫我?”
宋菁冷着脸,看向身旁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
那人撇着嘴,用鼻孔对着她。
“不叫你叫谁,你可知跟你说话的是谁?那是忠勇伯府的小公子!”
“是吗?那又与我何干?”
宋菁神色冷漠,瞟了一眼身后扬着下巴的小公子。
“我有名有姓。”
小公子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还是他身旁的人驱马上前解围。
“敢问小公公尊姓大名,我家公子想与您比试比试。”
“与人比试最好自报家门。”
那人被噎了一下,旁边年轻气盛的小公子再也忍不住,大喊道:“忠勇伯府江鹤鸣!”
言罢便扬起手里的鞭子,朝树林更深处去跑去。
“有胆量跟本公子去里面瞧瞧!”
身后的禁军见状忙阻拦道:“公子不可!树林深处危险!”
可他丝毫不将禁军的话放在耳朵里,扬起鞭子又抽在了马身上。
与他同行的几人顿时拍手叫好,挑衅似的看着宋菁。
宋菁不欲搭理这些纨绔子弟,冷冷收回视线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哟,这是怕了不敢去?什么东厂锦衣卫,我看谢掌印身边的人也就这样嘛?”
不知是谁出言嘲讽,宋菁听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自己不在乎这些虚名,可眼下是替谢司宴下场。
宋菁不愿叫人看低了他,心中竟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她是在马背上长大的,纵横襄平近十年,岂会怕这区区树林。
手中的鞭子一扬,也跟着跑了进去。
而之前出言解围的人,见状也跟在身后跑进了树林。
禁军领队阻拦不得,见其他几人貌似也要跟着进去,顿时慌了神。
“快!恐怕要出事!快报上去!”
一旁的人不敢耽搁,连滚带爬跑回去了。
“出事了!!”
禁军喘着粗气,将几人冲进树林深处的事说了。
忠勇伯面色顿时变了。
江鹤鸣是家中最小的儿子,自小便得众人宠爱,眼下若是出了事,自己定要被扒了层皮!
他埋怨似的看了一眼谢司宴,“谢掌印身边的人怎如此好斗!若是出了事——”
话还没说完,只见谢司宴登时便翻身上马,眨眼间竟直接没了影子。
忠勇伯愣了一下,也驱马跟了上去,却半点踪迹也没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