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定要和这女子理论几句。可这种人定会说我又没让你扶,你自己东西掉了关我何事?
就连老天爷都不帮她,卷轴怎么就不偏不倚滚入水中。秦婉想哭,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会如此倒霉透顶。
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来,就该让蔺珩来帮她求一幅字,果然人不该贪心。害蔺珩被那姓顾的侮辱,自己得而复失,她连连叹气。
“姑娘。”
秦婉一抬头,却看到姓顾的那只死鹅抬头挺胸地走了过来,真是冤家路窄。她四下望了望,只有远处有几个宾客的身影,顿时心里有点慌,立刻转身向蔺珩他们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姑娘别走。”那死鹅却紧追不舍,挡在她面前。
秦婉有些害怕,她想要蔺珩立刻就出现在她面前,可是蔺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她只好给自己打气,眼神凶狠地看着他:“大庭广众,你想做什么?”
顾伯乔欠身行礼道:“在下顾伯乔,特为上午之事向姑娘致歉,并非存心针对姑娘。”
秦婉目光冰冷,并不理会他,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顾伯乔觉得自己已经道歉了,她一个小丫鬟居然不理会,他作为顾家嫡子,从未受过这种挫磨,边又到她面前,挺着胸脯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秦婉对这种纠缠不休的人甚是厌恶,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离我远一点。”
秦婉撇下顾伯乔,快步向前去找蔺珩。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蔺珩高大挺拔的身影,以及——方才她扶起的那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二人正在树荫下说话,女子言笑晏晏,蔺珩也是低头浅笑。只有他们二人,贺离并不在身边。
怪不得他这半天都没过来,她感觉自己破碎了的心还没拼好,又被车马碾过,她低头默默走过去。
蔺珩见秦婉过来了,立刻朝她走了几步,目意关切:“日头这么大,怎么过来了?”
秦婉尚未说话,那个女子立刻插话道:“原来是大人的丫鬟,方才小女子差点摔到,还要多谢她扶我呢。”
秦婉内心觉得又气又好笑,直接硬怼:“既要谢我,方才扶你的时候怎么不谢?这会儿才谢?”
那个女子长得很白嫩乖巧,先是用她那无辜的眼睛看了看蔺珩,又看向秦婉,用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我受了惊吓,声音小了些,让姑娘误会了。”
看她楚楚动人的样子,秦婉若不是亲历者,肯定都觉得是自己斤斤计较了。她道没道谢,怎么神色冷淡地扫了自己一眼,自己难道还会忘吗?
秦婉不想当着蔺珩的面和她吵,忍着一肚子委屈,道:“我想回去了。”
蔺珩并未有犹豫,对那女子行礼道:“顾姑娘,那我们先告辞了。”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吧,我哥哥可能去水廊那边了。”
“我不想和你一起!”秦婉忍无可忍,扔下话也不管蔺珩如何,转身便走。
秦婉走得极快,她听见蔺珩在喊她,却头也不回,她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她宁可自己一条船。
蔺珩快步走至她身侧,“栀栀走这么快去哪?”
秦婉只顾快走,道:“我要回去。”
“那走错方向了。”
秦婉停下脚步,抬眼看他,蔺珩不由得一笑,“你怎么朝相反方向一直走,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人家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嘴笨都不知道怎么辩驳,发脾气想要一走了之,结果方向都搞错,她以为渡船是在亭子的方向,她笨的不是嘴,是脑子。看到蔺珩脸上的笑,她只觉得丢脸,低头忍着泪,“哦”了一声。
蝉鸣聒噪,这会儿没有一丝风,只有太阳炙烤。她不想折回去见到那个讨厌女子,只往旁边移了两步,到树影下。
蔺珩见她这副模样,莫名想到那日凌晨,她头上蹲着只小□□时的场景,实在忍不住又笑出声。
见蔺珩一而再再而三笑自己,秦婉瘪着嘴,只觉得鼻子酸涩,终于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说:“你就知道笑我笨,我有什么办法,谁不想自己聪明一点。”
蔺珩见状立刻敛住笑意,作揖道:“栀栀恕罪,在下只是觉得和栀栀相处有趣,怎会笑你笨。”
秦婉抬起手臂,用袖子引泪,红着眼睛问道:“你是真心话?”
蔺珩微微颔首轻抬眉眼,目光恳切真诚:“自然是真心话,我并不觉得栀栀笨,”他甚至还举出实例,“你看,你还知道站到树影下。”
蔺珩秦婉被他一逗,眼睫上泪水未干便又开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