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了回笼觉之后,苏漫漫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又在医馆坐诊了半日,吃了午饭,苏漫漫便去了福田坊。
王管事见到苏漫漫背着医箱过来,顿时喜笑颜开,寒暄了几句,便迎着她去了病房。
一到病房,苏漫漫便不再说话,耐心为病人治疗。
一连几天,苏漫漫每日都到福田坊为病人诊治,不多时,这间窄小的病房里挤着的病人就都认识了苏漫漫。
许是苏漫漫开朗明媚的气质影响了这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多了些许欢声笑语。
只是苏漫漫毕竟还要伪装成苏卿玥,苏卿玥不能一直称病不露面,于是在接连几天到福田坊为病人诊治之后,苏漫漫便借口不再每日到来,只称有空闲时间时还会来此为病人医治。
王管事听闻后虽然遗憾,却也没说什么,在苏漫漫完成这一日的诊治之后,给了她一个钱袋子,苏漫漫掂了掂,发现里面的重量似乎过于重了,便想将它推回去。
医者仁心,苏漫漫认为她只做了自己分内之事,并不值得王管事的这份厚赏。
况且与其把银两给她,倒不如用于那些流民身上,让他们好过些。
王管事看出了苏漫漫心中所想,没有接苏漫漫递回来的钱袋子,说:“姑娘大善,王某深知钱财俗物并非姑娘所求,但王某却不知如何回馈姑娘这些日子尽心尽力,只能奉上这俗物了,姑娘收下罢,否则王某良心难安呐。”
王管事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苏漫漫一时难以拒绝,思及沈家也不缺这一星半点的银两,便收下了。
看着苏漫漫收下的动作,王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后王管事本要命车夫送苏漫漫回去,苏漫漫看天色尚早,便拒绝了王管事的提议,自己一个人走了。
苏漫漫悠闲地穿过曲折蜿蜒的小路,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享受着着难得的安宁,耳边不时传来孩童的嬉笑声,鼻间充斥着从路过的院落里传来的佳肴美味。
这样平凡又常见的人间烟火,苏漫漫竟已觉得陌生,自刘老汉去后,她似乎再也未曾体会过。
苏卿玥虽然在庄子时对她很好,但却少与她嬉笑打闹,在苏漫漫心里,苏卿玥就像一个完美但缺少人气的人,令她想接近却又不敢接近。
一时间,纷乱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想起王管事说她并不在意钱财俗物,苏漫漫撇嘴一笑。
其实是在意的,幼时她与刘老汉一起流浪江湖,凭着些旁门左道来谋生,虽说不至于颠沛流离,却也只是勉强饱腹,钱财对于他们来说是格外重要的。
所以苏漫漫也不是什么视钱财为无物的圣人,只是自她与苏卿玥相识之后,很少再被钱财所困,时间久了,竟也会被认为是不爱钱财的善人。
原来距离她那段流浪江湖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她已经模糊到几近忘了那段生活。
苏漫漫一时落寞,敛下心绪,很快又恢复正常。
不久之后,她就可以解脱了。
月梢高悬,一人影悄悄越过低矮的墙头,溜进了苏三姑娘的住处。
“丁香,我回来了。可有什么事发生?”
熟悉的声音传来,丁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姑娘,您总算回来,”丁香迅速走到苏漫漫身边,向她叙述府中这几日的状况“府中这几日无甚大事发生,只是夫人今日来院里想看您来着,被奴婢以姑娘病中憔悴,不想让夫人瞧见伤心的借口支走了。”
苏漫漫舒了一口气,看来出府的事没有被人发现。
“那近几日可有关于苏家三姑娘的流言蜚语?”苏漫漫又问。
丁香想了想,说:“没有,奴婢未曾听过此类流言。”
苏漫漫点了点头,看来叶明珏还算信守诺言,这几日她每次回苏府都会询问丁香,也会去茶馆里听说书人的故事,并未发现有关流言。
这样看来叶明珏也算是个君子,竟然真的守口如瓶,只是这件事情既然被他发现了,还要小心为上,省的被揪住小辫子。
“那明日我去向母亲请安,为我今日的失礼请罪,也让她放心。”
“母亲,玥儿来给您请安了。”苏漫漫柔声道。
苏夫人抬手,示意苏漫漫落座。
“玥儿身体可好些了?”
“劳母亲挂念,玥儿身体已无大碍。”
母女二人又交谈了几句,苏夫人便让苏漫漫离开了。
待苏漫漫离开后,苏夫人身边的嬷嬷刘青对苏夫人说,“夫人,三姑娘自被从庄子里接回来后,身子就一直被精心调养着,却还是这样虚弱,要不要再请一个大夫为她看看?”
“玥儿的身子自小就不好,都这么些年了,也不见好转,只怕是一时也调理不过来。”
苏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拒绝了刘青的提议。
“可眼见着三姑娘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