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厅堂内喧嚣之声戛然而止,在一队侍从的护卫下,将军器宇轩昂地大步走了进来,眼角眉梢间无不得意,他先是向国王行礼,虽是礼数周全,但跋扈之情、不臣之气昭然若揭,众人心都是一沉。
随即他向国王道“陛下,请您饶恕臣的鲁莽与臣的失察……”
国王皱眉道“将军请讲”
将军向其近卫一挥手,他们便从门外拖进来一人,是一个身着白袍的僧人,一见此人,身居高座的阿缇顿时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几欲坠下……
那僧人正是波仁法师,此时他面如死灰,毫无人色,四肢如提线木偶般耷拉着,关节处的衣衫有隐隐渗出的血迹……
张小薇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人望向那人,而又不得不看过去,她直觉告诉自己此刻这个双目紧闭、气息奄奄的受刑僧人便是波仁无疑,
此刻将军的声音透着一股恨意与一丝得意“陛下,这波仁法师他罔顾皇恩,通敌叛国:多年来将我国涉密军事、经济信息透露给敌国,至我国民于险恶之地……
他背弃佛门:视佛理教义如废纸,暗中大敛不义财,大行男盗女娼之举,亵渎佛祖,败坏门规……
他泯灭道义:肆意屠戮教徒,诛杀异己,欺压善男信女……”
他说的言之凿凿,口沫横飞,突然一声凄厉地大喝打断了他,“你这个魔鬼,这个窃国贼给我住口!”正是目眦欲裂的阿缇。
众人被这个对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阿缇继续道“罔顾皇恩,通敌叛国的是你十数年来将我国与邻邦合作的涉密军事、经济情报卖给西方强国,使我们发展屡受重创,国民饱受涂炭……背弃佛门的也是你,你架空佛教,让它沦为你的敛财工具,假借信仰之名欺男霸女,是你亵渎神灵辱没佛门……欺君罔上,鱼肉民众,泯灭道义的也是你:你军事□□、结党营私,架空皇室、不顾民生,为巩固军权你大行杀伐铲除异己……这一桩桩一件件,本宫都有凭有据,而本宫的父母双亲也是你毒手害死,而今日被你残害的波仁法师,正如那苦心孤诣,忍辱负重的程婴 ”
说到此处,阿缇眼中的泪再难以自持,颗颗滚落,此时殿中人人心惊,不敢妄动,国王身边的内侍正要传禁卫军,却被将军阻止了。
他不顾国王的震怒与众人的非议,泰然笑道“陛下,请容臣下询问公主几句,再做定夺不迟”
说罢,不待国王反应,便转向阿缇,他眼神复杂让人难以揣度,说道“公主殿下,我未来的妻子,我对您从来珍视,极尽我只能来讨好您,可你却串通奸佞小人来诬陷我,欲置我于死地,”说着一指那气若游丝的波仁,“你说他是程婴,唱赵氏孤儿这一出中国戏,我可不敢担这无妄之灾!你今日这般做法,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阿缇听他这一番话,胃中一阵翻腾恶心至极,厉声道“我以我命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将军无奈地笑了“诅咒发誓怎能当真,你定我的罪,可要拿出证据,你若拿得出,我便认罪伏诛,否则,你便是皇室血脉也不得姑息!”
阿缇一时无言以对,波仁如今惨遭重刑,左雅又下落不明,她真恨不得手持利剑,刺穿将军的胸膛,见她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将军得意的笑更盛,
国王目睹如此难堪的僵局,便喝令仪式取消、众人退下,此言一出,却又被将军制止了“臣下受次不白之冤,还请陛下和众宾客留下,为臣洗清冤屈,为臣正名!”
即便是再昏庸的君主也无法忍受如此公然多次的挑衅,国王正要发作,身后近侍悄悄拉了拉他的袍角,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大殿四周已悄然站立了一列将军的卫队。
国王徒然神色大变,朝臣也看的分明,这些卫队不是皇家的,悉数为将军的嫡系。
此时一种惶恐与骇然在整个宫殿之中蔓延开来,从上至下人人自危。
张小薇环视了几圈下来,果然不见许小宁,看来今日将军确实要有所行动了,他是要置阿缇他们于死地便罢了,还是要公然逼宫篡位?
此时国王强压怒气道“那依将军,你要如何处理?”
“臣已经说了,公主控诉臣的罪名,须得拿出证据,不然,那些蛊惑公主污蔑臣的可恶小人,应悉数处以极刑,罪连九族,他们用心之恶毒企图颠覆皇权、离间君臣,不得不重罚啊陛下……至于公主,她是您的外甥女,皇室血脉,而且她尚且年幼,不辨是非,容易被人利用,该如何教导,臣自然没资格置喙……”
听到这些,阿缇几乎快从座椅上跌落,绝望地眼泪划过脸颊,心道:佛祖无眼呢,你白白享受人间烟火,却任由魔鬼为祸人间,残害善民……我跪你拜你何用?
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活着,就要取他的命,哪怕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忽然大殿内紧张高压的气氛被一道清悦的声音打破了“小僧有证据证实公主所言句句属实”
此人语气虽平和,声音也不甚洪亮,但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