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路上行人零零散散,街边小贩已经开始收摊。
我捂着腹部倒在青石板路上,明月的光洒在了我的脸上,我面上原本水嫩的肌肤开始泛红溃烂。我痛苦得尖叫着,引来路人张望。
每到月圆之夜,我便会全身疼痛,心如刀绞,我的肌肤,会一寸寸的腐烂,自我的身躯上脱落,露出我的深深白骨。而当黎明来临时,新鲜的肌肤又会自我的白骨上长出。
没有人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只有我知道,那不是病,那是一种诅咒。
一种恶毒的诅咒。
我倒在地上,一地都是血污与腐肉,而我已成白骨一具。
街头百姓见到此场景,纷纷尖叫着逃离,不一会儿,整条长街上再无行人踪迹。
我叹了口气,要不是这白城之中有可解我诅咒之人,我是万万不会离开鬼渊山的。毕竟,我这副样子,真的很容易吓到这城中百姓。
我站起身,靠着我的两条已经白骨化的双腿慢慢地行走在长街上,失去了血肉,原本合身的衣物变得十分宽大,松松垮垮地套在我的身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一旁小道走去。
我是个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人,身负恶毒诅咒,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亦不知该去往何处。前些日子入梦,梦中有一女子在莲池中起舞,女子以轻纱覆面,看不清其面容,但其动听悦耳的声音却令我永世难忘。
“你来啦。”女子空灵悦耳的声音传来,仿佛穿过了千山万水,穿过了千年万年,方才传到我耳中,令我心中一紧。
我望着莲池中的女子,突然莫名感到恐慌,无比的恐慌,我想向女子走去,却发现我无论如何用力,也迈不出一步;我费力张了张口,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已然百年了。”女子不再舞动,她只静静地站在莲池中,她的衣物随风而动,一池莲花亦随风摆动,“你记忆全无,诅咒身负,不久将来,你命中的大劫便会来临,唯有去白城走一遭,方可化险为夷,解除诅咒。”
从梦中醒来之后,我便来到这白城之中,夜晚的白城朦胧一片,街道旁挂着几个灯笼燃着星星点火,照亮了这座小城。
我自怀中掏出一颗血色珍珠,这是那夜梦醒后,凭空出现在我手中的,我想,或许它可以带我找到化险为夷的机缘。
我正欲向前走去,手中血色珠子突燃光芒大作,我心中一颤,抬眸望去,一阵狂风恰好袭来。
有一女子迎风而立,立在巷子的尽头,静静地望着我。那女子说来也奇怪,看见我这个骷髅架子,竟也不害怕,反而朝我笑了笑。
女子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她走,随后她便转身离去。
我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一路上风平浪静,血色珍珠也不再异动,我跟着女子穿过了几条长街,走了几条水路,终于赶在黎明之前,女子停了下来。
“就在前方。”女子指了指前方一栋雕花阁楼,朝我开口道,言闭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而我则在朝阳升起的那刻,轰然倒地。
我全身都开始泛红,仿佛万蚁撕咬,瘙痒无比,新鲜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而我则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全身皆是剧痛,令我狂嚎不止。
意识渐渐模糊,在我闭上双目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我费力睁开双眼,看见的是一双小巧的雪白玉足,以及其脚踝上缠绕的漆黑锁链。
来人抚上我的眼,开口声音清脆好听:“睡吧。”
我沉沉睡去,待再次醒来,我已躺在了满是熏香的阁楼内,层层叠叠的帷幔飘飘荡荡,有一小巧身影立在窗前,背对着我。
我微微动了动,听见响动,那道身影便转过身来望向我,我瞧见了她的脸,好看得紧,眉目如画面若桃花,满头青丝随风飘扬,曼妙身姿玲珑有致,身着一袭粉色衣衫,衬得眉眼愈发好看。她赤着足,款款朝我而来。
她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幔,在我身前停住了脚步。
“我唤扶馨。”那眉目如画的女子开口说道,声音柔柔沁人心扉。
“你命中有一劫,冥月死前央求我,势必要我助你渡过劫难。”扶馨垂下了眼眸,开口淡淡道,“你身负诅咒,是注定活不过明日的。”
“你有法子解我身上的诅咒?”望着眼前名唤扶馨的女子,我开口询问道。
“呵。”扶馨突然冷笑一声,她抬起眼眸,眼底露出一抹恶毒的凶光,有黑色纹路自她额间蔓延开来,她厉声开口,近乎咬牙切齿道,“解?凭什么给你解?”
她抬掌凝聚灵力,朝我天灵盖打来,登时滔天杀气扑面而来,我心中一惊,赶忙侧身躲去:“我与姑娘无冤无仇,姑娘为何痛下杀手?”
闻言,扶馨身形一顿,她收了手,她的面容抽动着,仿佛她的心中有无尽的痛苦。她闭上双目,有血泪自她眼中流出。
她开口,吐出一言,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