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密函上连丁点墨团都无就交给季峥看,方谦更不相信这个能掌握这些信息的王爷会别无用心。
季峥也蹙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将密函推了回去。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嘲讽:“你打算怎么办?把我交出去?”
萧执似乎早料到季峥会这么问,含笑摇了摇头。
季峥不耐烦的挑了下眉。
萧执将密函收回,细细地叠好:“而今我与六殿下既成同盟,将你交出去,岂不是落了天下人的口实,背信弃义?”
季峥不想继续绕弯子:“你我的盟约只存乎你我之口,何来天下人口实?”
“京中既然知道你在我这里,便不会不拿来做文章。”
萧执说着略一垂眼,语声低沉,更不容置疑:“本王不会说什么无愧于心的漂亮话。可从本王将你留在府里的那一天起,你我在他人眼中,便已是一条阵线了。而我们沧浪洲不过一个边陲小弟,没有由头是万万抵挡不了帝都的铁蹄的。”
“你想要如何?”
季峥声音更加不耐烦,更不愿意再陪萧执打官腔。他对这些皇族之争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尽快找到无垠死海,进入仙人落。
这凡尘滚滚,他在意的也不过那一人而已。
萧执朗声一笑,看着季峥的眼神无比犀利:“师出有名。”
后面的话萧执没有再说完,当他说完这四个字之后,方谦便用力地拽了一下季峥的头发。
季峥本来就听不下去萧执的那些话,见方谦指了指门外,二话不说便直接走了出去。
方谦在季峥踏出门外时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萧执似笑非笑的表情。
方谦的心情难免有些沉重。这些天来,他总算搞清楚世间的龙气都随着金龙的陨落而消弭,偏偏季峥身上龙气尚存。从前皇族以季峥出身皇室,却能事他人不能的修行而对他赶尽杀绝,逼他不得不将季峥藏在万鬼窟里十年。如今竟又开始觊觎季峥身上的龙气起来。
像萧执这样一介边陲的小王爷也敢以季峥身上的龙气生出这样大的野心,所谓利用龙气救人也并非萧执的目的,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想利用季峥,坐上最上面的位置。
该怎么说?小季峥,就是好,浑身上下都是宝?
方谦愈发怀念起从前在太桁的日子,落雪赏梅,不必关心山外事,一心修道,何其清净。
或许与这个小狼崽子搅在一起时,这些清净便注定离他而去了吧。
似是知道了方谦的顾虑,季峥离开回到偏房当中,将小瓷人捧到桌上。
见小瓷人以那个人的眉眼露出担忧和无奈,季峥心头一阵柔软。他沉吟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放心,我只答应了他用龙气救人,别的事我没兴趣,不会做。”
你倒是不会做,但就怕他设局让你不得不做。方谦盘膝坐在桌子上,伸手敲着桌子。
“别动。”季峥蹙着眉,按住方谦的手,以免他把手再敲裂了:“方才那封密函,他以为我只看了一眼,其实我都记下来了。”
季峥说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上面还有日期的戳印,沧浪洲离京城也够远。既然是京城来人,必是修炼者伴随皇族左右一同前来,更何况京城自认为做事隐秘,甚至都没有想过萧执这么个只能在族谱边旁记一笔名讳,竟能清查他们的动向。”
“最少四五日,他们到沧浪洲的时间只会更晚,不会再早。”季峥说着,自己都不自觉声音中多了几分动情:“这几日,我必能找到无垠死海的入口。等我将你从仙人落救出来,顶多为他兑现救人的承诺。届时我们要走,又有谁挡得下我们?”
天大地大,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们。
方谦闻言叹了口气,负着手走到窗前。不知为何随着季峥的话,他开始想念太桁仙门了。
当时众仙家齐聚太桁外,纵然季峥能吸引走一部分的人,恐怕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依旧窥视着太桁的灵脉。
仙门和天下,俱是风雨飘摇。:,,,